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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简直是只有做梦的时候才会发生的事情。

整个梦境,只有他们两人。整条走廊,只有他们两人。一盏顶灯下,只有他们两人。

睡莲瞬间如同中了定身咒,动弹不得。

聂未打开值班室的门。大概是医生的直觉,他进门之前看了候椅上石化的闻人玥一眼。

这一眼之轻,令她如释重负,这一眼之重,令她胆战心惊。这一眼之空,令她若有所失,这一眼之满,令她小鹿乱撞。

以上,全是闻人玥自行想象出来。

但人类的情感交流,正是由这一类飞蛾扑火般的幻想推动进步。

聂未并不知道这一瞬间闻人玥脑中掠过了多少异想天开。他神色一敛,目光顺着她的裙摆往下——她不明所以,也往下看——细细一条血流顺着右腿内侧淌下去,已经流至脚踝。

糟糕!

自从和军校生偷食过一次禁果,她的经期一直紊乱,有时月头,有时月尾,有时痛得要死,有时浑然不觉。

在聂未面前,她只能欢喜一霎,然后就是永无止境的出丑。

闻人玥顿时面色苍白,双眼硬生生烫出热泪来,夹紧双腿,扶着墙想要起身离开——可是病房在另一头啊!她要这样鲜血淋漓地走回去吗?

聂未并未避嫌,也未袖手旁观,他大步走过来,双手分别伸至病人的颈窝和膝下,略一使劲,闻人玥已经身子一轻,转了个圈,被他抱进值班室去。

“清理一下。”他把她放在盥洗室内,将门关上。

闻人玥先是浑身发抖,好容易镇定下来,赶紧打开水龙头。

没一会儿,他敲门,塞进来卷着的连衣裙和贴身衣物,里面还夹着一包开了封的女性用品。

闻人玥一看,就知道是他去自己的病床拿来的。

她不由得又发起抖来,哆哆嗦嗦地打开。

好容易清理完饱受摧残的身心,她将换下来的衣物一卷,轻轻地打开门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