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安地动了一下,感觉到身上还有几处连着管子。
哦,查房的时候她见过。各种输液袋,引流袋是术后病人的重要装备。
只是——未免有点难为情。
“在特护病房的全是丐帮长老,区别只是几袋而已。你还好,只有四袋。”仿佛看穿了她的窘迫,林沛白又道,“我们争取十天内全部撤掉。”
这年轻英俊的医生笑着交叉两根食指:“闭关十天。然后你就可以漂漂亮亮地见人了。”
倒不怕爸爸妈妈见到这副狼狈模样。
她现在很想见到家人。
可是还不许他们进来呢。她安慰自己。
那他们不会在外面等着吧?
不会的。妈妈会带弟弟去上学。爸爸又那么忙。
那应师叔,小师叔呢?他们去哪里了?为什么是小林医生?是因为他们只管做手术吗?
她记得小师叔说过,他们只管做手术。
他们——又不管她了吗?
还是她太矫情,太脆弱,作为精英人才的医生们,受不了这种可鄙的依赖思想?
尽管如此……好想和他们亲近。
无论要付出怎样的努力都可以。
最先恢复的是思想。最先失控的也是思想。
十天之后,所有维生仪器和引流装置都撤走了,只是还需要输液。
虽然身体越来越轻松,闻人玥却觉得越来越不妥。
第一句话,嗓子又干又痒,叹息都没有声音。
第一勺粥,喝到嘴里并没有反应;等到了胃里,立刻翻江倒海全部吐了出来。
第一次走路,就跟踩在豆腐上一样,双脚一拌,重重跌倒。
第一次试着回忆课本上的知识,却发现能想起来的很少——大概是全麻的后遗症?抑或她本来懂得就不多?
“正常现象。”小林医生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