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容一下子睁开眼睛,眼前渐渐浮现出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
她一下子傻了,不敢相信地看了看周围,确认这还是在外婆家,而不是在自己家,这才迟疑着叫出口:“妈,你怎么来了?”
说着,她就一下子坐起来,眼前一片晕眩。
“躺下躺下。”程琳一下子扶住她,又把她按了下去,苦笑道,“还不是给你打电话一直没人接,担心你出事,正好休息,就赶过来了。你这傻孩子,发烧了怎么不告诉我?”
大起大落间转换的太快,夏云容好不容易适应母亲竟然来看她这件事,听到最后一句话,却正好戳到了痛点,冷笑道:“告诉你有什么用?你会带我去医院吗?会给我买药吗?你就是说两句,说说能治病的话,全世界都去当医生了!”
她口不择言,陈年积攒的不满一股脑发泄而出,说话不无讽刺:“上次急急忙忙说药太贵要退的是谁?现在又那么关心我?要不是正好休息,你也舍不得请半天假来吧?”
说完,她用挑衅的眼神看着程琳,在心里预演接下来会不会闹得十里八乡都知道。
她不是没有感激之情,只是程琳做事情从来都只做一半,哪怕前一半对她再感激,都被后一半的愤怒盖过了。
赌五毛钱,程琳最多只会给她买点便宜的药,才不会那么好心给她量量体温看看医生什么的呢。
程琳愣愣地听着这一通无名火,张开嘴想要说点什么,最终却忍住什么也没有说,叹了一口气,随即指指床头柜上的一个小瓶子,低声说道:“外婆家的药还有一些,我翻出来了,你先吃一点。”
夏云容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般,一下子抓起床头那个瓶子,冷笑道:“您真是太客气了,我自己去买药,不劳您费心。”
这药已经在外婆家放了起码半年,自从上次开封后就再也没有动过,过期倒是没有过期,但她是不敢再吃了。
程琳终于怒了:“你又不是大小姐,这个又没有过期,你吃吃怎么了,又不会死人?”
夏云容反唇相讥:“死的当然不是你!你倒是好,自己脑门上长了几个小包还特特意意去挂号配药,我高烧不知道多少度你就这么敷衍我,过会儿传出去又是我不知道感恩了!”
程琳脸色十分难看,一时间竟然没找到什么说辞来反驳。
夏云容哼了一声,继续煽风点火:“好了,知道您爱我的一颗拳拳之心了,可不可以麻烦您下次功夫做到全套?我宁可你别来,也不用说一半做一半的故意气人!也不用每天重复那些废话,你又不是演讲家,多说几个字会有钱吗?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