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吧。”
孟觉帮朱行素将所有的购物袋都塞进后车厢,朱行素坐在一堆奢华当中,愈发衬得她瘦骨嶙峋。
一路上三个人一句话也没有说。一开始的沉默也许是因为陌生,也许是因为尴尬,也许是因为害怕。而后就一直这样惯性地沉默下去,只有仪表盘上的红白led灯在闪烁。
“孟觉?”
朱行素不了解格陵的交通状况,但罗宋宋已经看出来了——孟觉在不停地绕远,绕远,即使是为了避开堵车,也完全没有必要——他是希望这条路的终点永远不要到达。
“什么?”
“……好像到处都很堵呢。”
朱行素抱歉道:“让你的男朋友这样奔波。”
“没关系。朱老师您难得回一趟格陵,我们很应该一尽地主之谊。我和孟觉都曾在白放老师门下学过十多年的钢琴。虽然并没有继续音乐的道路,但我们都是爱乐之人。”
“为什么你们不继续学琴?是因为家长不喜欢,还是觉得以钢琴为主业没有前途?我们那个年代,艺术生很难拿到政府的奖学金出国进修,除非有企业资助。”
“我是天分有限,他是因为从小梦想做超人,学琴无法激发潜能,愤而改学生物,希望有朝一日研究出……”
“哎,罗圈圈,不要乱讲。”
“我哪里乱讲?小学三年级,作文《我的愿望》,你写的就是想当超人,得了优,还在我们面前朗诵呢。”
“这么久的事情,你还记得。”
“记得。我还记得每年他的生日,都会有大蛋糕送到琴室来——他真是在很多很多爱里长大的小孩。我们只想做牙科医生,钢琴老师,漫画店老板,他已经上升到锄强扶弱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