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说这话的人被酒泼了一脸,讪讪地扯了张纸巾来擦。缪盛夏一言不发,把空酒杯扔回桌上。

仪式结束,伴娘陪着新娘去换了旗袍出来,接着由伴郎陪一对新人敬酒。钟有初到自己那桌坐下。

“有初,累坏了吧?快吃吧。”这就是小学同学——不认为你是钟晴,只把你当做钟有初。会把桌上好吃的菜使劲夹到自己孩子碗里,但不会忘记给你盛满满一碗汤,又给你夹上一筷子最贵的菜。不会问你怎么工作没了,但会问你怎么还不结婚,有没有对象:“有初,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告诉我,我帮你物色。”

钟有初被缠不过,只好说:“顺眼就行。”

“那可不好找了!凡是开出具体条件的,无论多高标准,这云泽市里我也能给她找出来。但像你这样给个大概条件的,没一个能顺顺当当找到的。”

话题岔开去,变成了谁家老公升迁了,谁家婆婆又生幺蛾子了,谁家孩子上培优班了,谁要生第二胎了,谁病了,谁去做抽脂了,谁在外面有情况了。钟有初饶有兴致地听着,不时还插嘴问一两句,完全忘记了要给利永贞回短信。

男人们都在另外一桌喝酒猜拳。云泽作为一座通过稀土开采暴富的城市,毕竟还未开化,一对敬酒的新人艰难地从一桌跋涉到另一桌,各种刁难层出不穷。

钟有初这一桌开始窃窃私语:“你们看缪盛夏,挡起酒来跟不要命似的,再好的身体也经不住呀。”

“你心疼呀,心疼你去替他喝!”

“看新娘子呀,心疼了,让新郎也喝点儿。”

“等下转到我们这桌,就别劝酒了。”

暧昧的笑声四下响起。因为身体曾经属于这个男人,所以连灵魂也不再属于自己。和缪盛夏的后宫坐在一起,真是充满了各种无力。

喜宴结束后,伴娘帮新娘清点头饰和服装还给化妆师,新郎则拉着伴郎说起了感谢的话:“谢谢你,兄弟!今天帮我拼命挡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