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深很久很久以后才冒出三个字:“我知道。”他回答的,是李明澜开头的那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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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李明澜一页一页翻着孟泽曾经的病历,她见到其中一段医生的记录,摇下车窗,向着窗外吐了一口气。
当那裹着风的空气卷进来,她又关上车窗:“我在高三时,因为喜欢看美剧,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有一次,英语老师让我背诵课本的文章,我哪里背得出,把早上在英语周报见到的一首诗背了出来。”
李深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说起这个,他不打扰她。
“老师叫他起来概括我背诵的内容,他说,他听不懂。”李明澜笑了,“他是个大骗子,他是年级第一名,却在我面前装差生,我是想着他才能背得很流利,我很可惜他听不懂。”
她把病例抱在怀里:“原来他听懂了。”
他的记忆深刻到哪怕住在“非正常人类研究中心”,都要一字一句将她念过的情诗画在墙上。
在医生的记录里,那面白墙都被孟泽涂满了。
后来,医院安排重新喷白。
没过多久,又被孟泽涂满了。
车子停在红灯前。
李深转眼见到她眼角的晶莹,他长臂一伸,做势要搂她。
李明澜把头靠到儿子的肩上。
李深随口说:“我让你依靠,让你靠。”
“深仔,谢谢你,但是你天生五音不全。”像孩子的爹。
李深:“……”
李明澜又说:“他至今都记得。”
因为,她在孟泽别墅的三楼,在那个上锁的房间的白墙上也见到了这首诗的字母。
孟泽听懂了,孟泽至今都记得。
that looks on tepests and is never shaken
这是她的孟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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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澜早已录入了安保系统的指纹,但是她还是按了门铃。
开门的孟泽没什么表情:“你没有说今天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