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最快的速度适应了训练节奏, 习惯了在血腥的环境中杀死血族,并且不再为杀死外形与人类相同的怪物而干呕。
——直到时年的到来。
和训练营中的孤儿相比, 时年天生就不同, 他是优秀血猎的后代,还有家人尚存于世。
他没办法融入原有的小圈子,又因为对那些教官不逊, 在训练营的生活算不上太好。
但他的能力足够优秀。
说是横空出世的天才也不为过。
原本朝暮和时年没什么过多的交流, 但两人势均力敌, 教练们激动于猎人协会沉寂多年总算出了几个天才, 于是用最严格的方式训练他们。
朝暮对时岁的好奇源自于时年的表现。
只有在说到时岁的时候,时年阴郁的情绪才会有所缓解,露出那种让朝暮感到一股恶寒的浅淡笑意。
“不论我做什么……她都会理解的。”
从母亲肚中就紧密相连的双子彼此了解, 不用担心背叛、可以全心全意地交托自己。
朝暮没有体会过那种感觉。
一开始只是微妙的羡慕,但被分配去成为十字剑家族卧底的任务以后, 微妙的情绪扭曲了。
十字剑的血族还喜欢看眼中的蝼蚁自相残杀。
他像是老鼠一样躲避着每一次狩猎,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活着的同时试图获取更多的情报。
那是一场充斥着痛苦、耻辱、完全丧失人类尊严的噩梦。
然后他看见时年。
阳光下的时年,和时岁站在一起, 被温暖的爱意注视着的时年。
在那场循环往复的噩梦里, 朝暮忍不住想:为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时年能拥有这一切?而他不论做得多好, 最后只能沦落到弃子的境地?
因为他是孤儿,生来就没有人爱他吗?
眼睛又开始疼了, 大概是灰尘吹进了眼睛里,提醒着朝暮那场噩梦也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