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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可能很憋屈。”祁遇就是个受不得憋屈的人。

贺一念摊手:“那你把冯成退给他妈妈就不憋屈了?”

“每次想到这个我都不想结婚,大家各安其职不是很好嘛?”

“但不是人人都这么想的啊。”比如冯成的父母,比如她出生的贺家。

临近中秋节贺颜妍又给贺一念打电话让她回家一起吃饭,贺一念没听她说完就直接挂掉电话。如非必要她真的不想让贺家人来占据她一丝一毫的精力,眼前还有一件事——黎老太太的祭日。

贺一念出国第二年的九月底黎老太太就因病去世,今年是三周年祭日,作为黎暮的未婚妻不去是不行的。

等和黎家人站在黎老太太的墓碑前,贺一念才发觉四年前的很多记忆已经模糊,比如这位造成她和黎暮分离四年的老太太,如果不是墓碑上的照片她快要记不清楚她的样貌,唯一清晰的是最后见她那狰狞的恼怒。

离开墓地贺一念长舒一口气,以后就不要想起这些记忆,她还有和黎暮的美好未来。

但,大概她和老太太犯冲,从墓地回来第二天就光荣的重感冒,嗓子快要说不出话来,整个人烧到迷糊。而去医院检查得出的结果就是比较严重的感冒,发烧反复了两三天才稳定下来,短短三天人掉秤三斤,把黎暮吓得直接不去公司,留在家里陪她。

刚是初秋,贺一念被迫裹着薄毯坐在落地窗前晒太阳,黎暮在不远处办公桌办公,阳光刺眼。

其实在刚出国不久,贺一念水土不服就生过一场大病,整个人瘦到脱行,那段时间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躺在沙发上晒太阳,有时候被眼光晃着眼,会以为看到黎暮从外面推门进来。

等清醒过来才发现是错觉,是一场梦。

那时候她在心里重复无数遍:黎暮我后悔了。

可惜已经没有回头路,她要承担自己选择付出的代价。

在眼泪掉落前,眼前阳光被人形阴影遮挡,黎暮俯身摸摸她额头:“这么看着太阳眼睛不会不舒服么?”

贺一念伸出无力的双臂圈住他的脖子:“谁让你不过来让我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