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隐将门关上,走过去,接过了他的工作。
林檐乐得清闲,往旁边一坐。
——总算是来人了。
天知道,让他一个人挑起这么大的胆子他有多紧张!
就算是当年初出茅庐就直接被林稷年扔下去历练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无措过。
要么都赶不到,一个到就接连全都到。很快,一个两个的全都到了。
可能是家里妹妹是孕妇,林檐最近在网上不小心也刷到了不少相关的段子。
有一条还挺逗,说是孕妇在生之前,先交代闺蜜团,一个看着老公,不许他玩手机;一个看着婆婆,不许她不着急;一个看着手机,谁都不许碰。
但她被推进去生产的时候,林檐抬眸一看,容隐的手机压根不知道在哪,他弓着背而坐,双手交叉,一言不发。宋棠音早就急坏了,也没心思去碰什么手机,双方父母连话都不说了。
林檐一耷眼,最终,将舒清晚的手机妥妥当当地放在口袋里——也算是给做一件。
容隐垂眸,无意识地转动着无名指上的婚戒。这一枚,是她亲手给他戴上的,他平时不摘。
在外应酬,戒指摆在那,明眼人都看得见他已婚。
不是哪里买的,而是她亲自设计。
他的指腹抚过它的形状和纹理,静默不作声。
因为要生产,舒清晚身上戴的所有首饰都被摘了下来,收在他的西装口袋里,包括她的婚戒。所以这一对戒指,现在只有他在戴着。和他此刻的状态一样,空寂得不到回响。
按照他原先的打算,在一年之前,他也没有想过他会在这一年有了个孩子。
他们之间,他强求成功。她重新爱上了他,她的爱赤忱又热烈,冲击得他都要甘拜下风。
手术进行了多久,他就安静了多久。
旁边人来人往,话匣子开了一轮又一轮,始终被他屏蔽。他像是自己生活在一个孤岛。
直到手术室的门打开,他眸底的那片贫瘠于那顷刻间恢复了鲜活。
生产很顺利。
护士抱着新生儿出来,扫过一眼家属,将孩子稳稳当当地交给了容隐。
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小家伙第一个落入的是爸爸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