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妖族在神族的压迫之下已无安居之所,他们请求灵羲趁机杀了相伴身侧的云曜,以削神族之势,来给妖族争取一线翻盘之机。看着流离六界的妖族,灵羲答应了。
大婚那日,云曜耗尽法力为灵羲治好了眼睛,却被妖族趁虚而入,最后,他几乎死在了灵羲手中,神族亦是被妖族重创,元气大伤。
妖族终于重新在六界之中找回了一席之地,而灵羲已全身为妖族之义,早就决定此番之后,云曜若生,她便再不问六界中事,永生永世与他相伴;云曜若死,她便随他而去,消散于天地之间。
然而云曜虽未彻底灰飞烟灭,但他的神体几乎毁灭,不得不下界轮回历劫,唯有渡劫成功,才能再登神位,否则便要彻底消失在六界之中。
灵羲只得在栖凰殿中等待他归来,她无法窥得云曜渡劫之天机,无法知晓云曜是生是死,只有漫长而无尽的等待,日复一日,饱尝相思之苦。
她也曾下界寻找过他,希望知道他是否安好,但茫茫人海,就算她能够一眼认出他,天机也会让他们永远地错过。
在下界,她无意间听来了一首叫《葛生》的乡间歌谣,“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自己不正如这人间歌谣所唱吗?没有他的日子,时光是如此的漫长难捱,夜夜都是冬天寒冷的夜,天天都是夏日炎热的天。可若是真的能够如凡人一般,百年之后与他在黄泉相聚就好了,但自己却连他的生死都不知。
一万年过去了,云曜还是没有归来,她日日担忧着他的安危、他的生死,渴盼着他的归来,可是他仍旧音信全无。适逢妖界内乱,需要一位强大的妖平定、震慑,以还妖界秩序与安宁,而这个人在妖族眼中,非灵羲莫属。
日夜的等待是无期的,妖族的内乱却是迫在眉睫,灵羲不得不再度出世主持妖界大局,妖界上下将她奉为妖祖,面对混乱的妖界,她也必须强硬起来。
白日里,她是果决强势、雷厉风行的妖祖。然而,她的心里却住着一个软弱的灵羲,夜里回到栖凰殿,歌唱着那首《葛生》,等待着爱人归来。
而在灵羲的心里,也在挣扎着,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在说:“别等了,他不会回来了,他已经死了,已经灰飞烟灭。”
她想“竹本无心,无心不伤”,要是自己没有心就好了,和云曜既做敌人又□□人的这些年,就不必这么煎熬痛苦了。没有心,便也能安然地做这妖祖,不必在这漫长无期的等待中挣扎。
就在这等待与煎熬之中,在这漫长的岁月之中,她似乎变成了另一个人,从温柔到强势,从如莲荷般柔软的灵羲变成了如烈火却无心的妖祖。
又过了万年,云曜终于历劫归来,然而灵羲却不再是当初的灵羲。她以为,他爱的是过去的她,但现在的她已经面目全非,她恐惧着他不再爱她的样子,而在他离开的日子里,她选择了做这妖祖,又是与他再度对立,于是,她离开了栖凰殿,回归妖界。
此后,帝君与妖祖回归各界,在之后的数万年里,执掌各族、两相对立、分庭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