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的冷。
可安呼出一团白气,她搓了搓手,走到言泽舟的身边,将他手里的车钥匙抢了过来。
言泽舟转头看了她一眼,他的墨镜在太阳下折射出一道光。
“我去车上等你。”
可安说着往前走,越过梁多丽的时候,没有打招呼也没有看她一眼,很平静,就像只是与陌生人擦肩。
梁多丽低下了头,但片刻之后,却又释然地勾起嘴角。
她朝言泽舟走过去,行李箱的滚轮拉扯着地面,发出“咕噜噜”的声响,她的世界好像只剩下了这一种声响和她的心跳声。
“好巧。”她对言泽舟笑。
言泽舟摘了墨镜,镜腿指了指她的行李箱。
“去哪?”
“临闽。”
临闽是一个特别偏远贫困的山区,没有直达飞机,到了机场之后,还要转三四趟车,走好长一段山路才能到达。
这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地方。
“去那里干什么?”
“我辞职了。”梁多丽摸了一把自己的袖口,有些局促:“我以后会留在临闽做医疗支援。”
言泽舟无声地看着她,黑亮的眸间情绪冷冽不明。
梁多丽莫名的更不安了些。
“我不是为了让自己显得多伟大无私才决定去临闽的。”她哽咽,“我只是想救自己,我只能这样救自己。”
十二月的海城,气温比往年诡异。
热泪一滚出来就没了温度,仿若在缓一缓抹掉,下一秒就会结成冰凝子。
言泽舟的表情渐渐柔和。
“和外婆商量了吗?”他问。
“我把什么都告诉外婆了。”她低着头,帽檐几乎遮住了她的眼睛:“外婆说她支持我这么做。”
身后又有一波人涌过来,梁多丽躲闪不及险些被推倒。
言泽舟扶了她一下,顺手把她的行李箱也拉到了一旁。
梁多丽静静地看着他。言泽舟的手没有停留几秒,就放开了,他往后退了几步,又重新拉开距离。
“去了之后,无论如何都要照顾好自己。”
梁多丽眨了眨眼,眼角又湿了,她重重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