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书最近常说他的感知能力越来越差了,是的,他也觉得,他正一点一点变得迟钝,一点一点走向麻木。
他不会好了,再也不会了。
滕翊的车一路疾驰到无名酒吧。
酒吧这会儿正是人最多的时候,车子没地停,他也不管,就那么横在门口,然后下车进屋,一路直奔上二楼。
芮书今天正好在店里帮忙,见他西装革履无声地闯进来,以为是看错了。
“滕翊!你不是和滕颢去参加晚会了吗?怎么回来了?”
“……”
没有回答。
芮书想跟上去看看他,却被找事的客人截住了。
滕翊上了二楼之后,穿过走廊,打开了走廊尽头那扇紧闭的门。
门里一片黑暗,他关上门,将自己隐进幽深可怖的黑暗里。
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发现黑暗能给他安全感。
只有当眼前空无一物,四周静谧无声,他听到自己的心在胸腔里一下一下的震颤时,他才能感觉自己还活着。
多可笑。
心跳成了他活着的唯一证据。
“我不跳舞了。”
一个声音忽然刺破寂静。
他猛的一个激灵,紧接着,这声音像魔音一样在耳边无限循环。
“我不跳舞了。”
“我不跳舞了。”
“我不跳舞了。”
“……”
是他自己的声音。
滕翊痛苦地敛眸,垂落在侧手轻轻打了个响指。
感应灯接收到指令,“刷”的一下,全都放出光芒,将屋里照亮。
这是一个练习室,巨大的练习室,这里的面积,几乎可以媲美半个西游。
四面都是玻璃,滕翊立在空阔的地板上,像立在苍茫的月球上,渺小而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