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东元自然明白小妹的苦心。
事实也是,他确实没小妹活得通透,或是她更纯粹点。
快三十岁的人了,从来过得孩儿面的脾气,婚说不结就不结,十年的伴侣说陌路就陌路了;家里人勒着龙头一般地不让她与小辉交往,偏浑不吝。
她虽说是个女儿家,比好些男人都不羁。
说她深情,其实她比谁都薄情。
说她无心,她又处处是心窍。
向东元与小辉扯起闲篇,你注意到了嘛,当当左边下巴处有一块黄豆不及的淡疤,是她小时候在院子里玩,磕到一个铁皮簸箕上落下的。
打那以后,老向每晚六点门楼里就上灯了,一直到夜里大家都歇下了,当当不回来,门楼上的灯不灭的。
就是怕她不留神又摔一跤。
吸顶的led灯装好了,揿开开关,光四下散开到步履能到的角落。
向东元喊小辉进屋喝茶。
书房里,向宗铭也加入了。
热水沏开的碧螺春,香气清冽,周映辉净手后,十指一直冰凉的,他曲指握着茶杯,汲取一些热度。
向宗铭知道小二是抽烟的,抛一根给他,男人间的会话,自有男性化的开场白。
比如烟、譬如酒。
向宗铭旁余的都没提,只对小二一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