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这两个字太过强硬,也或许是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过激,他迅速收了尾音噤声,然后那失去血色的面上扬起一个勉强的笑容,可他再次开口时,声音却是颤抖的,语气也隐约带着些哀求的意味。
“不要……会死的,我会死的。”他说,“这个、留下吧。”
最后那五个字甚至脱离了“颤抖”的范围,简直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是压抑的干涩。
“……”
应观辞的反应的确出乎释千的意料,而这大幅的动作也引来不远处猎异队的关注,释千偏头看了一眼,猎异队成员的视线便陆陆续续收了回去。
释千收回悬空的手,看着应观辞褪去血色的面庞,配合上他说的话,简直就是一个贪生怕死之徒。
……这么怕死啊?
应观辞的确在不久前才说过他不想死,但是“不想死”和“害怕死”却是两种不同的心态。
她猜测应观辞口中的“会死”应该就是和他体内的异种相关,但从他体内的异种浓度来看,这不像是怕死的人会做出的事。
因为谨慎的人在往刻度不明的杯子里注水时绝对不会把水龙头开到最大。
不过这的确也不好说,比方说,年轻时候烟酒都来的断胳膊断腿机车党,长大后也难保不会保温杯里泡枸杞并且屡上保健品的当。
可能正是因为先前往身体里塞太多异种,所以现在每天都在担心自己的身体会越过临界值吧。
“行。”释千本来也只是打算商议,这下很明显是无需询问了,“没事,想留着就算了。”
她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释千想了两秒,觉得甚至可以用“可怜”这个词来形容。那是一种带有些许祈求意味的眼神,但“可怜”的感觉却并非来源于祈求,而是在乞求之下弥散开来的茫然、无措与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