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休整再来驰援,我们暂时还能维持阵线,不被俄偌恩和它那些难缠的虫群突破,另外……”诺埃尔笑了起来,“之前萸草提供的思路很好,我们的工匠已经造出了能抵御抑魔的魔具,已经经过实战检验,好用。”
如雪怪所说,这场战争,改变了梅拉大陆对工匠们的看法,品尝过工匠技艺与魔法结合带来的美妙滋味,许多束缚都将松动,数百年未曾革新的工匠流派将会迎来一次大绽放。
路禹对雪怪实在谈不上喜欢,梅拉的各方势力也将其视作安全隐患,蠢蠢欲动。
看得出,只要晨曦领默许,对雪怪的围杀必将在晨曦领内发生。
“在哪开战都可以,唯独不能是晨曦领。”
这是他给泽尼尔和罗耶信使的回复。
离开了晨曦领,他们愿意如何清算,随意。
雪怪其人有着明确的行事准则,他清楚地知晓自己所做之事是对被抛弃群体生命的亵渎,那一位位被自己放在天平上衡量价值的人有权利憎恨,也有权利追杀自己,他认可这种行为,并将此形容为“公平”。
是践行必要之恶,冷漠审视一切的他必须要迎接的“灾厄”。
他不会为合理的追杀,而报复任何一方势力,任何一个人。
只有承认灾厄的必要性,才能令自我的完整,令他的人生自洽。
正是这种行事准则令他在漫长时间中不被衰朽侵蚀。
凡妮莎认为,如果雪怪能坚持到生命尽头,那么,他的一生当得起知行合一的评价,且无论后来者如何点评他的一生,都难以否定这一点。
这样的人就静静地漫步于开始重建的晨曦领,好奇地四处张望,宛若学徒般倾听着晨曦人的介绍,如同海绵,汲取着还未知晓的知识——活着,就要不断学习,唯有这样才不会被时代抛弃。
“你想在晨曦领呆多久?”三煤球问。
刚刚尝试了史莱姆果汁的雪怪又续了一杯:“把这里新奇的事物都体验一遍。”
路禹、塞拉、璐璐和雪怪都不太能有话题,其中,璐璐的反感情绪极重,一秒都不想和雪怪产生交集。
“凡妮莎,当初和我说,未来的你们,会改变梅拉。”雪怪的嗓音很干涩,不似曾经那么雄浑,“当时的我并不相信。”
“现在呢,改观了吗?”
难得一见,雪怪始终被愁闷与苦恼所笼罩的脸庞浮现出了一丝笑意,如天光破云。
“我见证了梅拉的历史,也曾聆听异大陆辉煌的过往,那能改变大陆走向混乱、绝望漩涡的光辉总是不经意地现身,令浏览品味这段历史的人觉得一切都不晚,直至此刻都仍有救,好似一切都改变了……但之所以能产生如此共鸣,也足以证明,他们清楚知晓,光辉不常有,黑暗与混乱,才是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