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再次激烈地交流了起来,但没有人注意到,在那光滑的宛如镜面的金属表面上,伯洛戈刚刚触及的位置正一点点地崩裂出微小的裂痕。
伯洛戈撼动了恒定金属,尽管影响几乎趋近于零,如果不用透镜去观测,甚至难以看清这种微观的变化,可如同现实铁律一样,它是真实发生并真实存在的。
交流中杜瓦的目光也若有若无地落在伯洛戈的身上,他注意到了伯洛戈的秘能的异样,杜瓦觉得自己仿佛在哪见过相似的力量,可他记不起来了。
……
帕尔默的一生里有过两次世界观崩塌,第一次是他在成人礼时,帕尔默那亲爱的老父亲一脸微笑地对他讲述超凡世界的种种险恶、危机四伏,那时年幼的帕尔默直接吓的泪洒当场,自闭多日。
第二次世界观崩塌是在帕尔默工作了一段时间后,遭遇邪教献祭仪式,自己被迫无奈成为债务人时,那幸运与厄运戏耍着帕尔默的人生,将他像只老鼠一样踹来踹去,再怎么年少轻狂、满腔热血,到最后都只剩下被玩弄后的麻木。
如果可以的话,帕尔默觉得这两次世界观崩塌已经足够了,无论他的精神还是肉体,都很难承受第三次崩塌冲击了,但无论如何帕尔默都没想到,这一天还是来了,还是以这种奇特的方式。
帕尔默坐在厄文的床边,像是被人辜负的凄凉少女般,声音有些抽泣,身子抖个不停,眼神空洞,他已经撑不住了,但还是故作坚强地问道。
“所以……他的退场,只是你单纯地不知道该怎么写了,而不是因为别的深意?”
“是啊,”厄文肯定了帕尔默的话,“我当时写这个角色,只是觉得字数有些不够,需要一些角色填充一下内容,至于退场,是因为他身上的故事线太多了,捋不干净了,我懒得想了,不如直接退场。”
帕尔默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窒息了过去,要不是祷信者的体格好,他真觉得自己会心脏病发作。
“那么这段剧情也是如此?什么难得的甜美温馨都只是假的?”
“哦?这部分啊,”厄文挠了挠头,“我的编辑说,现在年轻人都喜欢看些合家欢的,就让我写点这类的,嗯……就是这样。”
帕尔默捂住胸口,他感到一阵心绞痛,“那……那这部分呢?这部分总不会也是你胡诌的吧?”
厄文随意道,“这部分不是,但说来遗憾,这部分我本该能写的更好的,可当时急于交稿,凑合了两笔就交上去了。”
帕尔默完全地沉默了下去,按照小说情节,这种时候他应该颤颤悠悠地拿出一根烟叼在嘴上,然后以一种悲哀的目光眺望远方,又或者掩面痛苦。
“唉……算了,这就是幻想与现实的差距吗?”
帕尔默安慰着自己,试着释然这一切。
“别想太多朋友,你没必要问我这些,”厄文能理解帕尔默此刻的心情,刚刚他用了同样的手段对待辛德瑞拉,“也不要太在意我的话,有时候我的回答不能代表一切。”
“可你是作者啊,那些故事、角色,是你写出来的东西啊!”帕尔默悲鸣着,厄文的回答无疑给自己的所有幻想判了死刑。
“不,你不能这样想,”厄文拍了拍帕尔默的肩膀,“我一直觉得,当一个作者写出一份作品后,它就不再属于作者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