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至少得回家看一看
我家就座落在支仓坡二街的街道上。
在火车站对面的居民区,走路需要一个多小时,如果乘公共汽车要二十多分钟,乘小汽车就二十分钟不到。
我们这个小镇,说它小也不小。住在车站对面的居民,只要不认识就没人关心你,这也是现代社会的特点。在只要有便利店就能活下去的社会里,人们的活动空间就只剩下工作单位、家里、便利店三者之间了,如果再奢侈点,也就是到车站对面的书店、小酒馆和商店。
因此我找不到任何回家的理由,可是连一次也不回去的话,我心里也确实过意不去。
在一个不会被人发现的深夜,我独自徒步向支仓坡走去。
正如它的名字,像睡着般无精打采的小路穿行于居民区之中。这里一过午夜零点,各家各户都进入了梦乡。
我慢慢走在街灯下。嗯木崎家,石森家,月见里家,然后是石杖家。其他几家都像夜猫子似的,一片灯火通明,所以一片黑暗之中的石杖家愈发显得不协调。
啊,门上锁了。
糟糕!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现在回来还真是麻烦,算了,反正现在没人。
我绕到房子后面来到厨房,试着打开窗户,发现居然没锁,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如果我直接打破玻璃进去的话,附近的邻居肯定会有所怀疑。本来可以和他们打个招呼,可是他们对刚从医院出来的我会有什么反应,我难以预料。虽然我的一只手还足以应付生活起居,可让我逃走的话我可不干。
不好意思,打扰了。
我进入案件发生以来已空无一人的家里。
怎么回事?似乎都被重新修整过了。这里原来不是一片血海吗?
确实被人重新装修过了,可能是想等风头过去后,再把这房子给卖掉吧。这样的话,我的房间也应该是焕然一新了。我上了二楼,发现房间的门是新的。本来听说户马的霰弹枪把这里都变成碎末了。
耶?里面倒似乎没有太大的变化。
我注视着曾经是石杖所在房间的这个空间。
啪的一声,我躺在床上,凝望着天花板。
啊,还有弹痕!
装修真是偷工减料,这样可卖不了好价钱啊。
在家里逗留了三个小时,以解思乡之情。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家里发生的事情,一看也能明白了。然后,我离开了很久没人用过,如今装饰一新的那个家。
我已经开始了新生活,也不能老想着那个家的事。
何况,这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又过了两个月,新的生活已经逐渐安定下来。
我对十三号公寓的两室一厅一厨的廉租房也已产生留恋,在镇上的生活也走上了正轨。虽不算舒适,但我已经非常满足。
这样一来,只剩下一个问题悬而未解。
在那家医院的隔离病房时,石杖所在就积极试用过各种义肢,可居然找不到与左臂相符的。现在已经出院了,当然要着手解决这个问题,哪怕有可能仍然毫无结果,但也不能因此就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