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描绘着一道美丽的抛物线飞到了场外。观众席上响起一阵欢呼声。击球手区上是被击碎的青柳的人头。从长椅上传来了为全垒打喝彩的声音。在没有任何污迹的蓝天之下,自己握着沾满鲜血的球棒呆站在原地。
面对那种过于恐怖的深重罪孽感,雾栖弥一郎失去了意识。
于是,这种印象在每次全垒打的时候都会出现,一直萦绕在雾栖的脑海中。堆积起来的尸骸之山。每当全垒打的时候,都重复着虚拟杀人行为的杀人鬼。对他来说,棒球这个游戏,已经不在是能挺起胸膛说出很快乐这种字眼的存在了。
这是玷污了棒球的报应。雾栖把它当作理所当然的结果,把自己的选手生命定在高中三年级为止。
本来他是应该马上撒手离开才对,不过还有一个重要的约定。虽然对雾栖来说就连实现这个愿望也是一种罪过,但是还有等待着他的对手。即使是为了那个朋友,也必须一直玷污着棒球到最后的夏天为止那就是雾栖弥一郎的最终幕了。
这就是不为人知地落下了帷幕的、某个天才重击手的故事。
◇
表白在严肃的气氛中结束了。
旁人不可能了解雾栖弥一郎的心境。对于没有正常感情的迦辽海江来说,就更是如此了。有的只是无法改变的结果而已。
那个选手并不是逃离了棒球,而是拉下了帷幕,把所有的留恋和快乐都装进盒子里。拥有如此耀眼才能的选手,并非在任何人的责备下,自己主动封印了起来。
对我来说,棒球这种东西是不需要理由的快乐存在。
那是从普通人看来甚至显得傲慢的信念。
从那一天开始,我就变得无法产生这种感觉了。
但是,那却是对普通人来说无法理解的、过于纯粹的信仰。
不把胜负放在第一位的男人的无声落幕。
雾栖弥一郎为了自己快乐而开始打棒球,为了自己而遵守着某个约定,为了自己而放弃了棒球。那只不过是如此简单的事情。他放弃棒球的理由已经非常充分。
是吗。铸车和观知不知道这件事?
知道青柳的事的就只有我和西野大哥而已。我们两个必须把这件事带到坟墓里面去。虽然我跟你说了,不过我想你也不是正常人。怎么说呢,总比那个驴耳朵的国王好一点吧?
真过分,那不就是一个酒桶吗?我投降了。被你拿出这种比喻的话,我就算是被挖开嘴巴也不能说出来呢。
地下室的主人露出了柔和的笑容。他似乎很喜欢雾栖那自暴自弃的比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