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
“嗯。第一场大火发生在修道院时期,似乎是落雷引起的。就像你现在看到的,不论过去或现在,这里始终都吹着风,如果在刮强风的口子发生大火,火势绝对一发不可收拾。听说那时整座山丘瞬间被烧成焦土,远远就看到一个火红的三角形。”
“是吗?”理濑的脑海浮现在黑暗中熊熊燃烧的山丘。天气好的时候,要接近已经不容易了,更遑论以前消防设备不够周全时。直到火势完全熄灭,肯定连着几天都是漫天的烈焰与浓烟,那些僧侣很可能根本无处可逃,就算逃出火场,二月的严寒又是另一项考验。
“大火之所以都发生在二月,也许是因为刚好遇到空气干燥加上强风吹拂的季节。不过,也因为火灾都发生在二月,所以才有这种传说吧!”忧理说到这里,喝了一大口咖啡,看样子似乎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理濑也一口气喝光咖啡,“再来一杯吧!”
忧理伸手拿起咖啡罐。
理濑感到不安与紧张,视线移向插在桌上小花瓶中的猫柳,凝视猫柳前端毛茸茸的灰绒,心想,这太没真实感了,这个三月之国是人为的,而自己正从如此美丽聪颖的少女口中听到过去的真实故事。理濑突然感到晕眩,那是一种有如将被吸入对镜深处那昏暗陷阱中的晕眩感。
忧理交抱双臂,望着咖啡冒出的热气,再度开口,“修道院那段时期的纪录几乎没有保存下来,除了当时一些重大事件的纪录外,而其中有一半是记载那次大火的经过——你知道那间修道院一开始只有十二个人的事吧?”
“嗯,知道。”
“这十二个人开垦山丘,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在那场大火发生的几天前,听说有一个人来到了这里。”
“一个人到这种地方?为什么?”
“不知道,可能是宗教人士或流浪汉,留下的纪录里完全没有那个人的身世背景。总之,在那个人到修道院几天后,‘绿之丘’便发生大火,火灾过后,那个人却不见了。当时牺牲了四名僧侣才扑灭修道院的火势,守住圣堂。理濑,你不觉得很诡异吗?第十二个人一出现,灾祸便降临,我猜那个人可能是因为宗教纷争、被派来消灭异端者的刺客。”
忧理自信地滔滔不绝,看样子她似乎也是个不折不扣的推理迷。
“第十二个人……”理濑神情忧郁地低喃,这个传说竟然可溯及至如此久远以前。
“这是其中之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二月访客的关系,总之这个时期经常发生火灾。”
“什么?还有?”理濑抬头。
“当然。虽然这学校没那么旧,但这种古老传说可是一直流传至今呢!”忧理耸耸肩说。
不知为何,理濑觉得背上窜过一阵恶寒。
“那是四十年前的事了。前任校长——也就是校长的父亲——刚创立这所学校时也曾发生火灾,而且也是因为落雷打到树木,火势波及校舍,虽不至于烧个精光,却无一幸免。幸好大火发生在傍晚,学生都待在宿舍,所以无人伤亡。”
“然后呢?那时应该也有人来吧?”理濑无奈地说。
“答对了。”忧理苦笑说,“就如那晚校长说的,前任校长将开学与毕业都订在三月,但那时的规定没那么严格,有时会视学生情况,接受其他时间入学的转学生或新生,而其中就有一个二月入学的特例。”
“男的?女的?”理濑咽了一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