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米凯尔本人就像是个往湖里扔了一公斤钠块的乐子人,轻轻靠在讲台上,嘴里抿着一口茶,静静地看着一群小屁孩热烈讨论着她所抛出的故事。
轻轻将温热的茶水咽下,米凯尔的眼神不自觉地飘到了华身上。在她身侧,长空市幸存下来的四个孩子正聚在一起吵吵闹闹,与其余学生并无多少分别,唯有华……
她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也不发出任何声音。
轻缓的风从教室侧边的窗户缝里溜了进来,牵起了她灰色的长发,她稍稍低下头,不知道是为了压住自己的发丝,还是察觉到了米凯尔的目光,故意躲避。
这两年来,一个化身圣芙蕾雅学园的历史老师,一个则装作普通学生。只不过后者即使一再压抑自己的表现,过于沉稳的性子与优异的成绩还是让她很轻易地成为了班长。
“怎么样?就没什么想说的么?”
米凯尔的声音通过识之权能传入华的脑海,却没有得到半点回音。
米凯尔耸了耸肩,既不意外,更不会因此难受。因为他早已习惯了如此。
从两年前开始,华似乎就打定了主意不再理睬他。
是完全的不理不睬,并非带着厌恶,也没有了曾经的熟悉感,或许在现在的她眼中,那个过去的米凯尔早已不复存在了,现在在她面前的,也只不过是一个没有必要认识的陌生人罢了。
当然,课堂上点到她的名字回答问题时,倒不是不得不开口,只是这对于米凯尔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看着对方一板一眼、一字一顿地送上一个无可挑剔的正确答案,如此反复不过几次,米凯尔就再也没有在课堂上点过她的名字了。
如果刻意的接近,只会让双方都感觉到厌烦,继而更加疏远,那这样的接近还有什么必要呢?
又或者说,米凯尔所需要的就是这样的疏远。
不过出乎意料的,就在米凯尔彻底放弃之时,华的声音居然真的顺着意识的丝线传了回来:
“你在课堂上讲这些,就不怕德丽莎怀疑你的身份?”
德丽莎才是真正意义上完整经历了整个第二次崩坏的人,自然不会看不出米凯尔所说的“故事”的问题所在。
伊尔库涅市确实存在,巴比伦塔从行政区域上来说也确实在伊尔库涅市辖区内,但无论是具体地点还是过程细节都与第二次崩坏完全对应不上。
她倒是想当即站出来提醒米凯尔来着——仅仅是以班长的身份。但脑海中莫名浮现出当初的那个梦境……
那是她在五千年前刚刚醒来时所经历的梦境,当时的她只觉得这梦境怪诞无比,还将梦境中的芽衣误认为梅,现在想来,那梦或许不是梦,而是时间权能所昭示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