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福州改称天兴府。他们在商议年号,怕是要折腾到日落了。”

“父亲有何高见?”

“问我吗?我的高见就是尽早结束这无聊的议论。”

“孩儿倒是有拙见,不知父亲是否采纳……”郑森道。

“我正愁插不上话,你但说无妨,让我也能插上两句。”

“孩儿建议……父亲在这些官员面前务必要发表意见。”

“你是建议我和那帮腐儒辩上几句?”

“新朝初立,父亲应多言多行,处事高调,以在众人心中树立领导权威。”

“依你的意思,说得越多,地位越高?”

“未必,但至少能表达父亲对新政权的热忱。”

郑芝龙苦笑道:“为父一向寡言少语,你又不是不知。”他面上有说有笑,心中却颇为踌躇。弟弟郑鸿逵送来的这“礼物”确实贵重,若运用得当,可受益无穷。但在他看来,押宝在这上无异于一场豪赌,获利的概率甚至不到一成;若是求稳,就不该和这人扯上干系。

以郑芝龙从商多年的眼光来看,明王朝覆灭乃命数已尽,不可逆转。麻烦的是儿子郑森不是商人,没有继承他的事业。对此,他有自己的打算:森儿虽然有些眼拙,性格太过忠直,但这孩子天赋异禀不假,若善加引导,必然前途无量。复兴大明之事,且先由着他的性子来,不可急于反对。

“能否烦请父亲将孩儿的观点转述?”郑森道。

“你这是把为父当作传话的了?罢了,你想转述什么?”

“首先是年号之中必须要有‘武’。道理很简单,要复兴大明,非‘武’而不能。”

“嗯,有道理。”郑芝龙点头。细数唐王麾下文武官员,只有郑氏一族拥兵。郑家就是新政权的“武”。这年号里的“武”就是郑氏一族。

郑芝龙归席后,新年号很快就有了论断。在既定‘隆’的基础上,郑芝龙提议道:“‘隆’后需有‘武’,只有‘武’才能带来‘隆’!”此言一出,无人反对。张肯堂附和道:“如今天下大乱,正是用武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