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
“抱歉,右转一个路口。”日向合理相当没诚意地道歉,“报太多目的地了,有一点烦。”
琴酒:“……”
‘你自己选的,你、受、着’。
他心平气和起来。
在路边行人的尖叫声和交警紧急的吹哨声中,黑色保时捷顺着街道飞驰,红绿灯跳转到红色灯光的那一瞬间,它摆尾改变方向,从直行擦着道路边缘极限地偏移进右边的路口,只轻蔑地留给交警一抹尾气。
上一轮的尖叫声被甩在车后,新一轮的尖叫声又响起,这里已经是东京繁荣区了。
琴酒瞥了一眼后视镜,发现交警也没追上来、而是踌躇着停在了案发路口,电话那头也没报时间,便开口催促,“下一个地点。”
催促的同时,他下意识、完全是自然而然地扫视了一眼周围的街道,猛地瞥到一抹有些熟悉的模糊人影。
街道前方的一栋高层公寓顶楼,一抹黑色的人影趴在顶楼的栏杆上。
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周围的街道上亮起了点点的灯光,公寓楼的大部分窗户都亮了起来,顶楼是完全没灯的,所以楼下的人只能看到上面有一抹不起眼的黑影,琴酒瞬间辨认出来那道黑影是谁。
是日向合理。
划重点:‘栏杆上’。
栏杆很细很细,日向合理就坐在上面,两只腿晃在栏杆的外面,一只手举着手机,一只手则随意地搭在膝盖上,浑身上下只有坐点是和那道很细的栏杆接触着的。
他低着头向下看过来,身子前倾。
这是一个很危险的姿势,不像是正常人坐栏杆的八爪鱼坐法,反而像是在坐低矮的秋千。
从视觉上看去,就算这样坐的人失足摔下来,新闻主持人也会理解性地介绍‘看到这种比坐板凳三分之一还要更极限的坐姿了吗?大家千万不要学,学了就会百分百摔’的姿势。
也是一个一旦摔下来,就百分百会当场去世的家伙。
琴酒:“……”
他紧急刹车。
在巨大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声中,他看到楼顶的日向合理抬起手挥了挥,整个人也在极高的危点晃了晃,看起来更加摇摇欲坠。
他听到日向合理在摩擦声中响起的声音,“这里就是终点,没有‘下一个地点’了。”
“啊,我看到你了,抬头看。”
琴酒:“……”
用、你、说。
是个人都能在路过这里的时候抬一下头,毕竟上面坐着一个处境那么危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