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些豪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趁机让姜余发展各种工坊,以招工的名义招来一大批年轻工人。
然后就开始在工坊内部以选拔一批管事的名义,开办了夜校,夜校专门教授识字和算术。
夜校用的教材顾文承特意让人编的,其中用上了拼音,而教授学子的“教师”都是顾文承和姜余早就开始秘密培养的人,比如引泉赫然就在其中。
这教材这可顾文承上辈子生活的时代,国家顶级的专家学者编出来的教材。
于是就在一年之内,衙门内部的无品级专门管事的胥吏€€,就来了一批大换血。
顾文承作为一个“天降”的禹州知州,本来应该坐在官衙里和当地的豪强们斗个你来我回,可结果却是顾文承不仅另外支了一个桌子,还把原本禹州的桌子给掀了。
顾文承在一年之内基本掌控了禹州,接下来经济、文化、教育、农业等一系列手段下来,禹州的税收直接超过江右其他地区税收总和。
这些事情虽然听起来很轻松,实际顾文承做起来也挺轻松的。有一段时间他甚至是沉迷于禹州那些豪强不停的给自己送钱,然后他就把钱投入自己办的“夜校”里。
当地豪强:……你礼貌吗?
顾文承开始和姜余说自己打听到的情况,“前段时间浙江民变,而陈家家主身死正是在浙江民变的时间死了,很难说清对方的身死是不是和民变有关系,陈骥带着家人上京,明面上是为了保住自家在司礼监的生意,背地里是来求庇护的。
但是陈骥是个脑子不清楚的货色,也可能他是向来肆意妄为惯了,来上京城短短三个月就闹出了不少事,如今身上又背了人命官司,这次肯定要吃大亏。”
姜余皱眉,“杀人偿命,陈骥杀了人难道死了不了?”
顾文承摇了摇头,“对方只是个六品官员家次子。”
姜余有些生气的把头往顾文承肩膀上撞了撞,“我真生气。”
顾文承用手捂着他的额头,怕他撞疼了,“这也没办法。还记得本朝的商户分那两种吗?”
姜余回答,“分在司礼监挂名的和在户部挂名的。”
就像之前自家因为在香皂入了皇帝的眼,所以当时就成了在户部挂名行商的商人,本意是户部掏钱买自己的东西。
但是后面姜余有了上京城的玻璃厂之后性质就变了,朝廷有官厂性质的玻璃厂,但是因为“官搭民供”的制度,官厂会将一部分任务分派到民厂中完成。而姜余的民办玻璃厂,就变成了拿皇家的钱,给皇家烧玻璃,这种性质就直接变成“官商”。
顾文承道,“陈家在司礼监和户部都有挂名,我想想办法,定能把陈家在司礼监的挂名给除去。只要一除,陈家就无法继续在和明州织造局合作。但后果也有,陈家一定手里有很多技艺高超的织娘,若失去陈家,明州织造局的布匹质量恐怕会下降。”
姜余自信笑笑:“陈家在明州虽然家大业大,但是我不相信他们就没有对手。拉拢一个,打压一个的手法,我也是会的。”
顾文承捏了捏他的鼻子,“机灵鬼。”
姜余还是有些生气,“真是便宜陈骥,他身上背着两三个人命官司,还能这么逍遥自在。”
顾文承一手穿过姜余背后的发丝,意味深长的道:“也不见得就能逍遥自在。有时候蚂蚁多了,也能把大象咬死。”
五天后,司礼监果真把陈家的名字给去了,而这几天陈家母亲为了求人把陈骥从大牢里弄出来,压根没心思管这些。
陈骥的母亲短短几天内好像老了五六岁一般,虽然她们是大房,但是叔叔伯伯可不少,她丈夫死了,要不还是她有儿子,说不准在司礼监和户部的挂名就轮到叔伯头上去了。
他们这次上京一是和上京的亲戚们联系感情,二是巩固一下陈家在司礼监的挂名,可如今司礼监的挂名说没就没了,但至少他们在户部的挂名还在,日子总得过下去。
经过这一事陈骥在上京城老实了不少,但本性难移,很快便故态复萌。
而顾文承和姜余两个人在年后,天气暖和时启程去了明州。
这次他们可不是一个被编官,一个是白身的去赴任。他们一个成了巡抚,一个也是六品主事,深受皇帝信任的去赴任。
就在姜余看着江面一心踌躇满志的时候,旁边的顾文渊突然吐了出来。
姜余:……
禾姐儿直接把嫌弃挂在了脸上,“都说你这次身体不舒服就别一块去明州了,你逞什么强?”
顾文渊前几天就有些不舒服,如今刚刚吃了药,猛一下坐船就有点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