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期开学,汶家光没有回去上学,他继续休学了,直接等下一学年重新读高三,他原本就比别人提早上学一两年,所以休学后再去读,周围也还是和他年纪相同的同学,这半年他每天都呆在家里,期间岑今山给他请了很多心理医生疏导童年的阴影,汶家光总会乖乖地配合,但每次和心理医生聊完天后,他就会脸色惨白,连着几天都提不起精神,一直没什么效果,晚上还会做噩梦,像被魇住一样哭着醒来,靠在岑今山怀里抽泣。
他哑声问:“我可以不看医生吗?”
“嗯,梦到什么了?”岑今山侧躺着,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抚着他满是泪痕的脸颊。
汶家光没有说,只是握住覆在自己脸上的手,闭着眼睛蹭了又蹭,像是眷恋极了。
岑今山轻轻地亲了下他哭得红肿的眼皮,温声道:“会梦到我吗?”
“梦到你的话......那应该会是个美梦......”汶家光哭累了,呢喃着入睡。
他熟睡时总喜欢双手放在胸前,蜷起身子,一副自我保护的姿态,岑今山抱着他,他们很自然地相拥而眠。实际上岑今山从来没和人一起睡过,刚开始有些不习惯,总是听怀里人平稳的呼吸声很久才能睡着,后面才慢慢开始习惯。
除此之外,岑今山又带汶家光去医院检查了身体,医生说双性人的体质都不好,因为两性畸形,身体激素相比常人更为紊乱,所以体弱容易生病,有的甚至还早夭,平时要多注意保养身体,所以汶家光才动不动就生病,身体也比同龄人发育迟缓,淋点雨多吹点风就会发烧,加上以前一直过得不好,身子一直瘦巴巴的,总也长不高的模样,周婶知道他体质差,便每天变着花样熬汤调养着,日子倒似乎和以前也没什么不同,唯一的不同就是每天晚上和岑今山睡一个被窝。
医生甚至询问要不要做手术去除一副器官。汶家光生一场病就得掉些肉,如果剔除另一副性别特征,几轮手术下来,人得被折腾成什么样,虽然这么想着,可他回去后还是问了汶家光自己的想法。
“我不知道......”汶家光坐在躺椅上,低垂着头,看起来很迷茫。
他有点怕自己另一副畸形的器官,洗澡的时候都只用花洒随便冲一冲,自己从没有认真地看过,但是又说厌恶的话,也没有说厌恶,只是有一点怕,他如实和岑今山说了自己的感受,最后岑今山帮他下了决定,不做手术,何况医生说做手术后需要长久的吃药,还有一定的致残率,要吃很多苦头,他认为汶家光健健康康的就很好,没有必要再去做手术吃那原本不必吃的苦。
汶家光说:“我不是很讨厌,只是有一点怕。”尤其是偶尔还会来月事,尽管他的月事不是每月都来,但他还是怕,期间总是很痛,又想吐,感觉很不好。
“你自己认真看过吗?”岑今山问。
汶家光摇头,“我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