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h预警
接近年节,陆陆续续有边家的亲戚过来聚一聚,小住一段时间。
边远奕的爷爷前几年去世了,他父亲和他都没有他爷爷老一辈人怎么注重家族联络,逢年过节会来往,但不硬性,来往的人渐渐比以往都少了一些。
陈慕霖时隔两年多又跟在边远奕的身后参与他们家这种家族性质的宴会。
边家人也真是多,这么多年了,陈慕霖也没有认全,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陈慕霖自己也一直选择游离在边缘,别人不在意,他也不上心。
妇人说说笑笑,叔伯和几位稍年轻的也在茶厅处喝茶谈话,偶尔舒朗大笑。
陈慕霖坐在卧房里的沙发上,只能听到下面的一些动静。他和边远奕的卧室不单单只是一个卧室,面积很大,他们复婚以后,边远奕就带他回来本家老宅这边住。
这个房间里面其实可以算是一个家,有常规的浴室和卧室衣柜之外,还有一张很大的沙发和电视,电视前面的台面上铺了厚厚的地毯,经常作为陈慕霖和孩子的私人空间一起坐着做点什么事情。
大大的屏风后面还有书桌和书架,犹如一间书房,位置很亮敞,对于正在读博的陈慕霖和偶尔要处理一些公务的边远奕都很方便。
陈慕霖坐在房间的沙发上看书,延禧突然跑进来,腻在他身上,陈慕霖无聊问她做什么。
她没具体说,娇滴滴地说,“就是想来找你了。”
陈慕霖笑着看她,知道她小孩子心性,依赖他,拉着她的手腕,轻轻亲亲她的脸颊。
“拿个梳子过来,爸爸给你梳梳好头发。”
“下去玩了什么了?头发都乱成鸡窝了。”
陈慕霖在给延禧梳头。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陈慕霖出去望了望。
“太太,边生叫你下去。”
“嗯,我知道了。”
“麻烦阿姨了。”
又不是中午吃饭那个点,都不知道叫他下去干嘛。陈慕霖回到房间,换了套衣服,牵着延禧的手就下去了。
阿姨引着他们去到一个谈事的厅房里,通通都是些长辈,大人老人之类的,人还没完全到齐,陈慕霖让延禧自己去玩,自己入门后在边远奕旁边的空位上落座。
“新娘下来了。”
“慕霖还是一样怕羞啊。”
还新娘,旧娘还差不多,陈慕霖自嘲想。
陈慕霖做势笑了笑,搪塞过去。
等人到齐,陈慕霖大概听了一下,就知道为什么叫他下去。
边远奕打算同他补办一个婚宴,再顺势将陈慕霖的名字加入他家的族谱。
边远奕之前和他讲过,他不是很上心,没想到这么快就办上了。
桌上,哪些长辈聊完陈慕霖的婚事,又谈到其他话题上面,陈慕霖凑合听,有些名词不太懂,但大概都是听懂了,通不过是商政上哪点事。
陈慕霖很快听不下去了,术业有专攻,茶水喝了两杯,眼睛一直往旁边瞥。
边远奕在听,但听得不这么认真,懒懒散散地翘着个脚,见到陈慕霖无聊频频望向周围,笑着伸手在陈慕霖背后摩挲几下,最后停在后面,虚搭着陈慕霖腰。
示意陈慕霖不可以走。陈慕霖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边远奕嗤笑一声,随意扯过陈慕霖的手,在桌子下隐蔽无人看到的地方,一下下摩挲。
陈慕霖百无聊赖,单手掩着嘴打了个睡欠,心情犹如读书时候不可避免为了学分要去参加讲座一样,陈慕霖三心二意,脑子里开始想准备要写的论文用什么框架好,例子引用哪一篇。
想到脸色难看,陈慕霖依旧没有敲定好。
一点思路也没有,感觉写出来也都是狗屎,陈慕霖眉头皱起,心头顿感压力,看着这些侃侃而谈的人,全然听不进去他们在说什么。
“我去下卫生间。”陈慕霖对边远奕说,那人闻言才松开。
后来陈慕霖就再没有回过来,边远奕望着旁边的空位,也没什么其他事了,轻笑了一下,也不打算追究,随他去。
期间边远奕上了一趟楼,看到在屏风后带着眼镜的陈慕霖,对着电脑,旁边有一本比暗红字典还要厚的蓝书。
抿着唇,黑色细框的镜架,米色麻质的毛衣显得皮肤白净温柔,手指对着键盘迟迟没有动作,淡淡的书卷气都要从屏幕溢出来。
边远奕站在原地望了一阵,见人好久先打落几行字,又啪啪啪地快速删掉,心情似乎有些不佳。
在楼下,边远奕顺便帮他拦截了好几次准备上去撩他的延禧和延蕤。
准备开饭的时候,边远奕上去叫他下楼。
是家宴,下面人多,陈慕霖也不敢拖,保存好一个上午打出来的几百字,有些愁眉苦脸地跟在边远奕后面下去。
“博士,怎么皱着眉?”
边远奕打趣他。还没读完研究生的陈慕霖拧着眉无语,自嘲道,“写不出论文。”
边远奕轻笑,“这个帮不了你,要赞助就行。”
“你捐点钱给实验室吧,器材都是十几年前的,不好用。”陈慕霖和他说,黑色的眼珠比刚才的亮多了一些。
“可以。”边远奕点点头。
人差不多到齐了,陈慕霖和边远奕坐在一起,又因为后面来的延禧和延蕤,都要挨在陈慕霖旁边坐,延禧抢先弟弟抢在了陈慕霖的右边唯一一个空位,延蕤失落地望了望陈慕霖。
陈慕霖不忍他伤心,担心影响他食欲,侧头望向边远奕,示意他,“你过点位置,等延蕤坐这边。”
边远奕望了望儿子如自己一辙却摆出个可可怜怜的伤心小狗脸,眼睛大大,下垂着巴巴地挨着陈慕霖。
“快点。”陈慕霖不耐催促。
都这么大了还在讨乖,边远奕没好气地换了个位置。
下次送那两个去夏令营,学习下自理能力,免得日日就知道粘住陈慕霖。
狗皮膏药一样。
陈慕霖舀了勺汤饮。随意瞥了眼隔着一个延蕤沉沉盯着自己看的边远奕。
他们吃饭时,延叙都是被阿姨带着,不然他要是也在这边,陈慕霖真是不知道是在前面整个位置还是后面整个。
换个位置都要他叫,还不爽快,又要让他生。
陈慕霖帮阿姨拿个奶瓶去温奶器里装着。闻言脚步微微一顿。
“之前那个omega你还记得吗?”
“记得,肯定记得。”
“前两年,孙小姐嫁过来前,他就是那个靠信息素和孩子嫁入边家那个omega。”
“十八岁就生啦。”
“哇,怎么小年纪,好伤身体的。”
“怕什么,这么有钱,又不会吃亏的。”
“他还好运呢,第二个就生了个s级alpha。”
“生了又怎么样?后面不是还是离婚再娶了孙小姐。”
“唉呀,可能是姥爷他不同意嘛,你看,一去世,立即又娶回家了。”
“是啊,没有感情哪能生三个这么多。”
“那个孙小姐,差不多两年都没落个蛋,他倒又生了个金疙瘩。”
七嘴八舌,又讲到延叙的年龄上,猜测他是离婚时候就有的,又讲可能边远奕和孙思嘉只是协议婚姻,加上自己的一些见闻,越扯越远。
别人的嘴陈慕霖管不着,也堵不上,背后偷偷被人讲,这样的事情对于陈慕霖而言,反正都不是第一次了。
都是些年龄偏大的女工,平时聚在一起乏味,就爱聊些八卦,都有经验,换起来也很麻烦,陈慕霖无意中听到,也不欲追究,听完了自己想听的,就安静离开了。
她们觉得陈慕霖幸运,其实陈慕霖有时候也会这样觉得过。
陈慕霖自觉自己也不是什么清高的人,从小到大的经历都让他很现实,他害怕缺钱,也很爱钱,没有什么东西能比钱更能给他安全感了,或者用钱买的房子也可以。
反正都是要钱。
不过要是边远奕想结束,陈慕霖也不会强求,或者在自己离开的时候没有再来找过他,他也自己安之若素地用着身上哪些攒下来的积蓄,找份合适地工作,安稳地过完一生,因为他那段时间是的确真的想离开,想自己一个人安静过日子。
尽管后面发现那样的生活不似自己想象中的好,陈慕霖依旧觉得它有意义,也偶尔会想起,但不会再想去过一遍,因为知道两种生活模式都各有利弊。
边远奕有钱是陈慕霖肯好好和他过的一个十分重要的原因。没人比陈慕霖更懂得贫贱夫妻百日哀的事实。
没有物质基础的生活,即便当初有爱也会在柴米油盐里渐渐被消弭掉,就像他爸和他后妈一样,从一开始还有一些感情,到后面互相嫌弃,两厢生恶,三日一小吵五日一大吵,有时还打,不过大多是他那个死鬼爸打人先。
陈慕霖对那些殴打和咒骂,哐哐当当的犹如钢丝在撕烂人的耳膜的争吵格外厌恶和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