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回程的路上麻雀心情低落,尽管他在努力地掩藏,神君还是看出来了。

神君旁敲侧击几回,麻雀都三缄其口。神君担心,却也无能为力。

好在离开岐兰城的第三天,麻雀的心思就被街上卖络子的小摊吸引。支楞起小摊的是一个眉目慈祥的妇人,麻雀和她交谈间听闻她年幼丧父,中年丧夫,家里几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和一个岁至耄耋的婆婆,全靠她一人养活,日子好生艰苦。麻雀抹着眼泪,大手一挥买了好些东西。

最后在城里逛了一圈,临近傍晚麻雀和神君回客栈时见到了妇人的丈夫来帮她收拾东西。

妇人:“今个有个傻子买了好多,赚了不少。”

男人憨头憨脑:“那明个他还买吗?”

远处的麻雀:“……”

最后那袋络子全送给了在街边玩耍的孩童,妇人还装了些彩绳工具,想来是卖给些擅做女工的女子。

麻雀在马车上闲来无事,就开始研究多出来的络子,然后磕磕绊绊地编了几日。

手笨的麻雀歪歪扭扭编了一个青色的络子,他捧着那个络子,拉开马车帘子,递给神君看,乐呵呵道:“快瞧,我真是厉害。”

神君:“厉害。”

“嗯嗯。”麻雀又钻回车厢里,轻快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我再做些收尾活,以后让你日日带身上。”

看麻雀心情有转好的迹象,神君嘴角不自觉上扬。

今天的天气不大晴朗,乌云厚重的裹在天上,被狂风吹得阵阵翻腾,却露不出一点天空。

也不知过了多久,麻雀气恼地把做好的成品络子扔在小桌上。

刚刚还不觉得,现下仔细一瞧,当真是个丑玩意。

麻雀送不出手。

他心虚地掀开帘子,坐到神君旁边。

神君问他:“络子呢,编完了?”

“没,没呢。”麻雀支支吾吾。

轰——

头顶忽然炸开一声巨响,昏暗的天地在那一瞬间被惊雷照亮。

麻雀被吓了一跳,害怕的在神君身侧蜷缩起身子,手用力抓着神君衣裳,指节泛起白色。

“别怕,要落雨而已。再往前走几里有茶舍,我们去避一避。”

麻雀小声道:“嗯。”

麻雀好不容易有起色的心情又跌入谷底,神君看得分明,心中暗暗叹气。

神君说的几里路像走不完般,任马匹撒开蹄子,气喘吁吁,他们还在这段栈道上。

神君发现不对劲。

来时走的是一样的路,分明没有这般诡异。

麻雀也意识到问题。空气中隐隐弥漫着全承的气息。很淡,麻雀能感受到他在刻意压制,但麻雀对他害怕得很,就这么一点点也能敏锐发觉。

麻雀刷的揭开帘子,神君刚停好马车。麻雀咬着牙,心里隐隐猜到了全承的不怀好意。

他们如今这状况,全承捏死他们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周遭的树木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粗壮的树枝不堪重负,要被折断般弯曲。

全承出现在天边。

他手里拿着一把形状诡异的长刀,白色的,像是什么动物的脊梁骨。一袭黑衣衬得他面目可怖,风把他的头发吹散在空中,张牙舞爪,像是他独特外露的情绪。

麻雀以为自己会害怕得腿软,可越是这般他就愈发冷静,手臂挡着,将神君护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