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常得厉害,桂娘更是不让她抱着孩子走了,后头闹得不欢而散,黄氏去不了镇上,中午就有人来了村里,寻到了黄家,骂了黄氏一顿€€€€他娘的,先头说都好了,在镇上等,结果又不去,孩子还卖不卖了?
糖哥儿还小,除了勾栏院,寻常没什么人会要,不过正巧的镇上一员外家死了儿子,那儿子才十四,没成婚,家里人怕他到了底下,一个人寂寞,便想给他弄个冥婚,找老道士一算,弄了个八字,最后寻来寻去,经人介绍,找到了黄家。
二十六两。
黄氏心动了。
黄老汉将她打了个半死,问她咋的能这么做,糖哥儿可是她的孙子啊!
黄氏说她也不愿,可二十六两,要是有了那银子,就能送大孙子去读书了,她是一时糊涂。
“还好这黄大伯是个清醒的。”桂娘拧着眉头道:“不过我瞧着,那老虔婆之所以这么做,没准就是杜大妮在背后唆使的。”
杜大妮是文娘大嫂。
“出了这种事,你竟还想瞒着?”二伯娘听完了,狠狠戳着文娘的额头,怒其不争:“你还当我是你娘吗?当初我咋的跟你说,你若是在婆家那边受欺负了,你要同娘说……”
“娘,对不住。”文娘掉着眼泪:“我,我就是不想让你们担心。”
文娘心思最好琢磨。
二伯娘晓得她这想什么。
说了没什么用,除了让家里人难受,还有什么?
因此,她啥都不愿说。受了委屈、受了欺负,回了家,一句都不说,一个人默默的扛着。
二伯娘心里又气又疼。
“那你就没想着,娘要是从旁人那儿晓得了,会不会担心?你啊你,受了委屈你要说啊!说了我让你几个弟弟过去,给你撑腰撑腰,她下次还敢?你啥都不说,我们不晓得,见着你娘家人没人为你出头,你家婆不得可劲儿的欺负你?今天是想卖了糖哥儿,下次呢?是不是还想卖了你?”
“娘,我晓得了……”文娘被指责一通,啥话儿都不敢再说了。
二伯娘拿她真真是没脾气。
这女儿性子最是软,也不知道是像谁。
哎!
大伯娘问她,黄大力晓得这事儿了,那是说啥了没有?
文娘垂着头说黄大力同着黄氏大闹了一顿,还说了,要是再有下一次,要是糖哥儿真的被卖了,那大家都别想过了,他砍死所有人。
大伯娘点点头。
黄大力能站文娘这边就行。
她就怕这是个怕娘的窝囊汉子。
出了这种事儿,黄大力除了骂两句,闹两下,也确实不能做旁的什么了,总不能像黄老汉一样上手去打,若真的打了,那别说他自个,就是文娘还有底下两个孩子,以后怕是都要被人戳脊梁骨骂不孝。
说了各家事,桂娘又忍不住说起白子慕来。
先头大伯娘也只是托了人传话,说蒋小一招婿,十六那天办事儿,让她们回来一趟,旁的事儿也没多说。
桂娘和文娘得了话,还纳闷,她们这堂弟怎么就招婿了?家里不是还有小二小三?想不明白,但也高兴,毕竟蒋小一二十了,有时想起这个堂弟来,桂娘和文娘难免的有些操心。
今儿来,见着桌子排满一路,晒谷场那边还停了好几辆马车,再见着桌子上头摆着的肉菜,桂娘和文娘都吓了一跳,一路懵懵的,到了蒋家院子里,看见白子慕牵着蒋小一说说笑笑,两人脑子更是浆糊似的。
这会一听大伯娘说,桂娘和文娘呼吸都困难了。
这白子慕不仅帅得她们两眼发花,没想到人还有这么个正经的活计。
难怪喜事办得这么大,二十几桌人还搞那么大阵仗,又是花又是红毯子的,她们活了二十几年,就没见过谁办喜事弄得这么好,这么隆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