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态度是要多热情有多热情。
二伯娘和二伯见白子慕没动,他们也没敢动。这小子脑子活络,比得他们聪明,看他行事准是没错。
黄老汉和黄大有面色讪讪的:“这,亲家,咋的了吗?”
“你说呢?”白子慕反问一声,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此刻心情有些阴郁,像强压着一股怒火般。
他身上泄露而出的气质委实太过凌厉,黄老汉都不太敢同他对视,小心翼翼问道:“这位是?”
“这是我们的舅父。”大黄抢过话,瘦弱的小手紧紧握着白子慕,他喜欢这个会做好吃的舅父,怕黄老汉不懂,他又道:“爷爷,舅父就是三舅舅的夫君。”
哦!
大家懂了。
“原来是亲家小舅,那快屋里坐,今儿外头可冷了,我让小小去给你们热些水,喝了暖暖身子。”黄老汉又热情的说。
“别了吧!”白子慕是懂怎么阴阳怪气的,他垂着眼眸,下颚线绷着,语气淡淡,分不出喜怒:“喝了水,等会水缸里没水了,还得劳累我二姐去挑,那我哪里忍心啊!”
这下大家是都听出来了。
这蒋家人,是来给文娘撑腰来了。
这种事儿,二伯娘和二伯在,原是不用白子慕出头,可来时路上二伯娘说了,让他来。
蒋小一要是嫁出去,那白子慕便是文娘弟夫,可白子慕是上门的,那今后就是蒋家人,如此,也算是半个小舅子。
他又年轻,年轻人脾气暴躁些,没人会说啥,他们老两口说了,黄氏定是要反嘴。
等会儿人要是来一句:‘这儿媳伺候公婆有啥的不对?你们住我家里头了?怎么知道我就只指挥着文娘做事儿了?要真舍不得,那你们把她领回去啊!’那他们该说啥?
白小子最会唬人,他出头,那老虔婆定是啥子话都不敢说。
这会儿见黄氏陪着森*晚*整*理个笑脸,一个屁都不敢乱放,二伯娘心里那个舒坦。
就是文娘,那腰杆儿也默默的顶直了。
白子慕扫了杜大妮一眼,脸上阴云密布,沉声道:
“你是我二姐她大嫂吧!你也长着手啊!也没断着腿,可怎么劲是让我二姐伺候你啊?你家什么条件?指我看看,你爹娘呢?也叫出来,让我看看他们究竟是怎么养的闺女,怎么就尽会欺负妯娌。”
他没骂什么脏话,可这么几句话下来,却是比骂人祖宗十八代还要厉害。
杜大妮仿佛当众被人扇了一个嘴巴子,脸都白了,大气都不敢喘:“我……我……”
杜大妮爹娘就在院子外头,这会儿没敢出声,只觉得脸上臊热难忍,脸面都丢光了。
他们家什么条件?
也不过就是后院养了两肉猪,外头十八亩地,比黄家好那么一点罢了,能有啥子条件。
杜大妮家在村里条件算得上好,家里五间房,十来亩地,可她底下就一个弟弟。
人少,平日秋收能卖的粮就多了,人头税又不用交多少,因此家里的条件自是要比旁人家好一些。
杜大妮嫁给黄家,那算是下嫁。
原杜大妮家也瞧不上黄家,可他们就一儿子,杜大妮要是嫁的远了,以后定是帮衬不到家里,若是嫁本村,那平日春耕、秋收啥的,没准的还能让女婿回来帮帮忙。
于是杜家选来选去,就选了家里兄弟也算少的黄家。
黄家虽是穷,比不得自家,但他们杜家在村里算是‘富贵’人家了,不选黄家,去哪挑那条件同他们一样的?
杜大妮家,也就是泥墙瓦片,地道村户人家,见了白子慕这阵仗,那也是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