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节骨眼他满脑子都是想去哪找银子给儿子买吃的,实在没什么心思看书,而且也累,但不看不行。
考不好,就得坐牢,楼县令要是问他为啥考不好。
他总不能说是因为没看书。
为什么不看?
实话说他没空,也不好说,一说了人定是要问忙啥?
他能说实话吗?说他有儿子了得照顾,那缺德的直接来一句‘是嘛,那带你儿子来我看看’他可咋整?
不能说实话就只能驴人,可这人不是那么好驴的。
他不去上工,就不能从客栈里头带肉回来,蒋小一和蒋父去出摊,也没舍得再买肉。
不过白子慕就是炒个素都好吃,赵家几个吃得也高兴,觉得有肉没肉的都无所谓。
但蒋小一和蒋小二三个小家伙却是熬不住了。
他们是顿顿都想吃肉。
素菜炒得再香,可哪里能香得过肉啊!
白子慕和蒋小一抓鸡去卖那会儿,蒋小二几个就舍不得,但大哥想卖,那就卖,大哥想就给。
因此三个小家伙也没说什么。
白子慕没银子,最近也没能给他们整小零嘴了,泡爪也没有了。
倒是蒋父想不通,咋的先前叫他买鸡,结果买了没几天,就全抓去卖了呢?
蒋小一又来了,说他头痛,见不得鸡,一看见鸡就头痛。
赵云澜:“……”
他指着一旁竹条围着的的鸡棚,里头是赵主君养的六只母鸡,这会儿正趴着稻草窝里,应该是要下蛋了,正咯咯咯的叫,他问:“那那六只你怎么不抓?”
这是会下蛋的母鸡,一只母鸡不过六七十文,但一个鸡蛋两文钱,要是冬天冷,那鸡蛋还能更贵,能一个三文钱。
这些母鸡正是壮娘,下蛋勤快,有时一天能下两个或是三个,如此,那一个月就能卖四十多文,杀鸡取卵的事,咋的能干呢?
蒋小一说:“我看见鸡会头痛,但会下蛋的母鸡我见了却是不会头痛。”高兴还来不及呢!
白子慕:“……”
赵云澜:“……”
蒋父:“……”
蒋父想打他。
四天全素,蒋小一嘴巴要淡出个鸟味,实在顶不住了,馋肉了,他早上起来就在厨房里头瞄来瞄去。
先头杀猪进新房,他们养的大肉猪天天有潲水吃,肥得很,猪油厚厚一大层。
那天蒋小一熬到一半,蒋小二几个小家伙便说张大丫要生了,他急,猪板油刚熬出一点油他便撤了火。
隔天从大房那边回来,他困得很,也因为怕,没心思再去熬了,全倒进了油缸里,那猪板油沉在油罐子底下,蒋小一给捞了出来放盆里,打算等会儿煎一下。
猪油煎的时候放点盐,平日搁阴凉处放着,留个一年都不会坏。
冬日猪油会结起来,白花花一片,但这会儿热,猪油没有结起来,缸底下的被熬过的,但没完全熬好的猪板油倒也好捞。
今儿得去衙门考效,白子慕也早早起了,老六和小六还没醒,卷着身子睡成一坨,他亲了两个孩子一下,放轻动作,穿好衣裳下来逛了一圈,看见蒋小一在洗锅,三个小家伙巴巴的站灶台边,他又看了看案板上放着的猪板油,纳闷道:“你想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