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来从前,燕羽衣觉得像是上辈子的事,但又好像距离现在没那么遥远。
侍卫将他们带到木屋前停下,恭敬地行了个礼,并从怀中摸出一把生锈了的钥匙。
“这是什么。”燕羽衣问。
钥匙沾着体温,是暖的。
侍卫:“这里连通着折露集最初的地下聚集场所,长公子说务必告知燕将军。当年知道这件事的人,下场好的告老还乡,得罪了人的,直接在京被处理。而那些告老还乡的也仅仅只是过了几年好日子便均因病暴毙,因其毫无用处,便也没有人去真正查探他们的死因。”
“恶人自有天收?”萧骋抱臂眯眼。
“仇杀。”燕羽衣抿唇,复问道:“那么你家长公子查出幕后主使了吗。”
“长公子说,当年他帮那个人处理过一些朝臣,用以交换兵权。而那些人,全部都在折露集之内,并且,仅仅只是死了那一年参与集会的而已。”
“哪一年?”燕羽衣继续道。
侍卫不假思索:“燕将军初次接触折露集的时候。”
他没说具体的年份,只是切入重点,像是东野陵在临行前特别画了重点。
说什么都没用,不如直接将告知具体参与的时间更有震慑力。
那个人,杀了当年所有参与过折露集的朝臣,是出于什么心态呢?
燕羽衣被安排进折露集的全过程已经不怎么记得了,只是觉得那里压抑,黑暗,他坐在充满哭声的地方,听到周围的音调由尖锐转至疲惫,最终只剩下蔓延着的恐惧。
后来这两年,他逐渐地在梦中想起许多,却还是无法真正将他们串联起来。
如今唯一能解答谜底的,就是这把钥匙吗。
而打开的门又通向何处?
始终坚定的心,忽而又逐渐有些退却。
燕羽衣明白,自己正在抽丝剥茧,从最本质的事实看清兄长究竟做过什么,意图想要得到什么。
他略定定心神,反而将钥匙交给萧骋。
萧骋投来询问的目光,他缓缓道:“我不喜欢折露集这个地方,但它的真相似乎对你更重要。”
“萧骋,我不是个只看重利益的人。”
“至少现在,这个秘密的决定权在你。”
“无论在里边看到什么,发现了什么,我都允许你公之于众,而后果,不必大宸承担,我自会处理。”
燕羽衣深深地望着萧骋,唇齿的苦涩渐次泛上来,压抑难以平复的心绪。
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究竟在做什么,以萧骋的脾性,难道后续的收场会完美吗?不,以萧骋的性格,他只会将西洲最深处的黑暗彻底摆在台面上供天下人嘲笑。
尽管洲楚有守护整个西洲的愿景,但努力了这么久,还是无法恢复生机勃勃。
不破不立,烂到根里便得立刻做决断,挖去腐肉,才能逐渐疗伤,最终回到最初的起点。
四目相对,即便什么都不言,也什么都说过了。
燕羽衣掌心贴着萧骋的脊背,做了个向前推的手势,说。
“去吧。”€€
第96章
木屋内只有排一人多高,已破碎不堪的木柜,制式做成了推拉,唯有藏在最角落的那个,是上了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