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告密。”赫连景对他轻微点了点头,道:“王二是被叫来试探他的。”
虽然他们计划的事情在几天后,但今日王二来找茬是意外,却又不一定是意外,殷无极的决定是不可再拖,直接反了。
这个少年从孤身一人四处游说,到成为他们之中的核心人物,只用了半个月。
“反,反他妈的。”柳云天看着那些拿起锄头与铲子的矿奴,心中的豪气也陡然生起,“兄弟们,咱们受够了这鸟气了,谁还想一辈子在这当个奴隶!不想当的,都他妈的抄起家伙,和老子走。”
有人陆陆续续地抄起了家伙,从矿山之上走了下来,加入了他们的队伍之中。
殷无极接过赫连景准备的那一面黑金色的旗,挂在杆上。虽然制作粗糙,却也能够起到基本的指引作用。
他一开腔,魔音便于山脉之中回荡,震慑四方。
“兄弟们,来到这里的人,谁生来便是奴隶?那些城中坐拥无数修炼资源的,难道天生就该踩在我们头上,吃我们的肉,喝我们的血?”
他含着笑,说的话却不像平日那样雅,而是简单粗暴,带着些魔洲的匪气。
“在这里终日劳作,难道就为了养肥那些狗东西?就为了,看那些看门狗对我们吆五喝六,肆意鞭笞蹂.躏?”
“北渊洲,强者为尊,若我们今日团结在一起,我们便是强者,我们便是主人!”
“兄弟们,拿起你们武器,现在,和我去砍了那群欺压我们的狗!”
“好€€€€!”
“反了、反他妈的!”
“砍死那群狗娘养的。”
“挂上去,祭旗。”殷无极割了王二的脑袋,随手丢给柳云天。手中染血的少年,平日里如春晓的容貌,此时却含着锋利的杀机。“你们几个,跟在我身后。”
少年转身,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黑色的凶剑。
风起了。
*
一阵暴风,席卷了整个矿场,而举着黑金色旗帜的队伍,如一把尖刀刺入营地的心脏,背后跟着无数从山上奔向营地的奴隶。
他们或许连鞋都没有,光着脚板,走在满是碎石的矿山上,身上是火辣阳光灼出的晒伤,但他们每一个人的表情,都褪去平日的唯唯诺诺,露出像狼一样的嗜血。
“拘魔锁明明没有碎€€€€”看守者这才慌了起来。
他们来此地驻扎,也是为了防止奴隶暴.动,但是自从他们想出了从内部分化的方法,奴隶的反抗还未萌芽就被压制出卖,谁能料到,他们连密谋的消息都没接到,这群莽汉,就直接跳到了这个阶段。
“怕什么,他们手上只要还有拘魔锁,我们有什么好怕的?”一个面上带着刀疤的魔修冷笑一声,抄起了他的镰刀,道:“来几个,老子收割几个,老子要把为首的小兔崽子千刀万剐€€€€”
“千刀万剐?那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营地的大门被少年一脚踹开,而今日的殷无极,却早已不是当年流离城之变时,只能等人先动手的无涯君。
如今的他,无君无父,无敬无畏。
他像是一把开刃的利剑,所触之处,防线摧枯拉朽般毁灭。
起初以为他们胜不了,还在观望的人,渐渐也鼓起了信心,跟在队伍的尾部。
一个,两个,三个……
被殷无极斩于剑下的看守者越来越多。
而那为首的少年,一身玄衣,半身浴血,如杀神临世,漆黑双眸之中,涌动着席卷一切的火。
“夺下矿场后,论功行赏,一个金丹看守者的脑袋,可换三千上品灵石!元婴者五千!若能擒下为首的化神期,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