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稍安勿躁,诸位,我来看看。”红袍祭司走到主药炉之前,想要看向深紫色的药汤里浸泡着的少女,却看见药汤中只有一张浸透了药物的薄薄纸片。“这、这偷天换日之法,到底是谁!”
“不要动。”殷无极的左手戴着隔绝万物的天蚕丝手套,才掐住了红袍祭司的脖颈。他没带半点犹豫,直接施展了搜魂术,让对方的眼神瞬间呆滞下来。
南疆咒术与毒物甚多,虽然他自信于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伤到他,却是嫌脏,毕竟那些药物虽然毒性不大,但知道炼制方式能恶心死。
“高祭司!”十二名蓝衣祭司,与在场的若干小卒皆是看向高台上站着的玄袍男人。
他长发束冠,广袖玄衣,通身的尊贵气度,却有一张与那刚刚被扔进炉子的少女格外神似的€€丽容貌,而此时仰望时,却又不见半点无害,只有近乎神的漠然。
他威严起来的时候,在场几乎没有一个人能够站着。
“哦?原来是这几个老东西,纵着家中不成气候的小鬼,我大致清楚了。”搜魂术的信息涌入,殷无极略略侧眸,半张脸却隐没在黑暗中,近乎战栗的恐怖。
“尔等在南疆巫族中,也能够得上一个小氏族,今日却出卖一身蛊术,为昔年最憎恨的仙门炼制炉鼎……真是胆大包天,一个敢买,一个便敢制,有趣有趣。”
殷无极将搜魂所得存到夜明珠中,打算当做礼物穿起来送给师尊。他心中满意,便随意一挥袖,那些陷入不可名状恐惧的祭司,转瞬间,灰飞烟灭!
“再取一点原始的药剂。”殷无极撩起袖子,变戏法似的取出一个乾坤瓶,随手用灵气提取出些药物封在瓶中。
只要有原始药物,以谢衍麾下医宗、药王谷的能力,这些被药物侵染的可怜人或许还有可能有救。
搞定一切,殷无极左手仍戴着手套,拎着红袍祭司的后领,一步一步把痴傻如废人的祭司拖下台阶,教他用身体磕碰着不平整的台阶。但这对于皮糙肉厚的修士来说不疼不痒。
继而,他像是丢弃大型垃圾那样,随意把他扔在了备用药炉里,随手给木柴点着了火。
红袍祭司慢慢沉底,吐出了几个泡泡,大型药炉却在渐渐冒烟。
“合体期的家伙,洗个热水澡死不了的。”殷无极把他丢进去就懒得管了。“至于这药物有什么影响,用自己的身体体会一下吧,说不定,过一阵就有什么奇妙的变化呢?”
再说,他扮演的是柔弱可怜的谢夫人,就算这家伙被煮死了,也可能是一不小心脚滑,自己掉进去的嘛,和他可没有关系。
他又耐着性子逐一逛过这些药炉,发现其中的部分技术十分新奇,甚至还摸走了一个未装药剂的备用炉子,打算回去拆解研究一下。
先扫完尾,他又往前走去,发现那隧道通往的并非他所想的山中,而是一个木质的大型塔状建筑,藏于山中洞天,极是不易找。
炼药室的剧变只是瞬息之间,殷无极看向那环形的楼梯,拂衣振袖,懒洋洋地登上第一层阶梯,“原来还有啊,那就杀穿吧。”
最是轻描淡写,却又最狂傲不羁。
魔道君王赫赫之名,总是在暴与慈中轮转。而他本人却未置可否,只是从袖中抽出无涯剑,微微旋身,环佩叮咚,帝冠玉容,那一身绝代帝王的风范淋漓尽致地彰显出来。
此时,“谢夫人”那般娇贵美丽的画皮,在他身上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血与火中诞生的魔,那如潮水般蜂拥而下的南疆祭司,正操纵骨笛,试图挡住他上塔的步伐,却又被他堵住了唯一的生路,皆是倒在了他经过的阶梯上。
而他,却是完全没有用魔气,只凭一点灵气与剑技。
“一代不如一代。”当年,殷无极还在谢衍座下时,去南疆时虽有妖族帮衬,但还是吃过不少苦头,而如今他像是斩草芥一般,一茬又一茬地割去他们的生命,兴致却仍是缺缺的,“就没有些新奇的法子吗?”
塔的地下是腥臭阴暗的炼药之所,越是往上,越是别有洞天。
奢华软红,纸醉金迷。这群南疆巫人为了敛财,竟然还在驻地搞起了拍卖模式,炉鼎按照美貌、修为、等级明码标价。
对于做失败、无法帮助人大幅度涨修为的炉鼎,甚至还被迫做皮肉生意,身价自然是按照提升修为幅度来算,几乎没有逃离的可能。
在殷无极杀光了下层所有的拦路者时,走入上层,却是化作了玄裳红裙的谢夫人模样。
哪怕杀了一路,他的身上也没有半点鲜血,依旧干净的像是初雪。而这样柔弱而€€丽,宛如菟丝子的美人,却是轻轻巧巧地握着一把看不清形制的剑,手腕旋动时,剑光如花儿般盛放,飞起的却是血花。
面带微笑的美人抚了抚落下鬓角的长发,温柔而贤惠的模样,是多少男人的梦中情人,但他朱唇轻启,却是惊碎了这纸醉金迷的幻梦。
“被人带离家中,掳至此处者,走我背后的这条路。”他看着那些瑟瑟发抖的人,有少年亦有少女,在被强者盘剥美貌与青春的时候,弱者如同草芥。“不要怕,其他人谁敢动一下,阻拦你们半步€€€€就全杀了。”
说罢,他只是随手一挥,便将三脚猫的仙术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