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格真的很佩服陈硕,现在这世道怎么能忍住不用手机的?笔记本电脑也没带走,真就与世隔绝了?衣食住行哪样不需要钱?
很快,他意识到一个可怕的问题。
北城另一头,贺颜正哄着家里的小孕夫,给元宝做胎教。
床头柜上静音的手机一直亮着屏,元丰先一个发现,忙提醒贺颜。贺颜一瞧表弟来电,就猜到没好事儿。
元丰:“你快接,万一有什么急事儿呢,不会是跟陈硕吵架了吧?”
“他俩挺好的,是李格这两天拉我投资一项目,我在考虑。”贺颜扯着谎下了床,俯身在元丰额头上亲了亲,“我出去接,困了先睡。”
元丰乐呵:“我还不困,你快去。”
等贺颜一接通电话,脸色直接不好了,光听表弟在那儿又急又嚷地说,他的助理想不开,可能已经自杀了。
李格:“哥,你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么?我他妈查不到他的行踪,他要真出点事儿我怎么跟他家里交代啊!”
贺颜:“现在担心他出事儿,你早干什么去了?”
李格:“操,我不计较了还不行么……”
听着表弟挫败的声音,贺颜道:“跟你说过元丰生孩子的时候他会回来,什么脑子?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找他。”
察觉不对,李格追问:“你是不是跟他联系过了?他到底去哪儿了?快告诉我啊哥,咱俩还是不是一家人?”
贺颜并不知道自己助理去了哪儿,只是陈硕辞职那天,他作为老板关心了两句。
陈硕大概压抑得太痛苦了,告诉他和李格已经分开,自己心理上出了点问题,需要去看心理医生,可能还需要漫长的一段时间进行治疗,所以决定辞职。
贺颜到底偏向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表弟多一些,何况助理一副为情所困的样子,需要的应该不是心理医生,而是和李格坐下来好好谈谈,俩人能处处,不能处好聚好散。
于是贺颜告诉表弟:“他去了一家心理咨询机构,地址待会儿发你手机上,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谢谢哥!”李格又追问,“他在北城真没什么朋友么?也没开车,没出北城的记录,肯定在哪儿住着。”
贺颜对陈硕的私人社交不太了解,给不到帮助,挂断前再三劝表弟好自为之,见到面了坐下来好好谈谈。
媳妇儿消失的第九天早上,李格直奔陈硕去过的那家心理咨询机构,委屈巴巴地向心理咨询师卖惨。
他谎称自己兄弟为情所困想不开,来这儿咨询过后失踪了整整一周,很可能已经出事了,涉及生命安全马虎不得。
心理咨询师刚好对陈硕有印象,忙邀请李格入座,从来访者的资料里找出陈硕的资料,回忆道:“他确实非常痛苦,比较消极,不过没有表现出那方面的倾向。”
“……”李格心一紧,“都消极了,我看差不多了。他有透露其他关键信息么?比如想去哪里。”
接着,李格又听心理咨询师说陈硕虽然过来咨询,但很少开口,或者说抗拒开口,大多时间都处于沉默状态,直到干坐了一个小时后才问心理咨询师该怎么缓解痛苦,问完又突然站起来支付费用,不想咨询了。
心理咨询师:“因为他走的时候状态不是很好,我尝试跟他沟通,就问了一下他接下来想去哪里,他只说想去理发,拒绝再沟通了。”
李格:“……”
心理咨询师:“在心理学上,剪头发也是一种自我重塑。我认为他是想切断过去,开始新的生活,应该不会自杀,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好不容易有点希望,一无所获不说,情况更糟糕了。
李格支付完费用便离开了心理咨询机构,站在路边看着车来人往,早上的阳光还挺热,他晒了会儿,心想陈硕那头发也不算长,清明节去江城给他惊喜的时候才剪过,想切断过去至于剪头发么,怎么没把陈二弟剁了,真是,害他来回折腾。
上辈子欠的债,这辈子上赶着还。
贺颜前脚刚进办公室,表弟的骚扰电话后脚就来了。他无奈接通:“再打骚扰电话,拦截处理。”
李格:“别啊哥,我是想问问你,你知道陈硕一般去哪儿理发么?”
这个贺颜还真知道,立刻将烦人的表弟打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