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余全剧组几乎都住在学校了,宋度然也瞒不下去,一次排演过程中,远远地看到俞教授和几个老师从后门走进来,黑着脸看了一会儿又走了。
第二天宋度然打算去看裴尚,却被沈时先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医院今天接受病人探访,你家裴尚好得很,正在我办公室看股票呢,让他过两天再去。
宋度然拧眉听着沈时的话,心想这是什么怪毛病?
他耐心地问询沈时为什么,沈时那边却好像很忙的样子,只是强调了两遍真的是他们的医院规定,就急着把电话挂了。
沈时挂了电话,捂着胸口深呼吸了两声,宋度然这种一看就是热恋中的小男孩,再多问几句估计都得露馅。
他拿着手机走进裴尚的病房,几个小护士正在给裴尚做最后的术前准备。
“搞定了啊。你又欠我两饼好茶。”
“哎,你至于么?一个无痛胃镜都得瞒着他?怕他承受不了啊?”
沈时居高临下得意中带着无奈地看着裴尚:
“从你一个感冒发烧就大张旗鼓住进医院我就猜到肯定有后招。”
病床上的裴尚面色稍微有些苍白,淡色的薄唇显得人更加冷厉一些。
他这几年一直没来找过沈时,沈时不知道他的胃病究竟到了什么程度。
他自己也不知道。
“我怕结果不太好。”
裴尚语气中是罕见的认真。
“……”
“什么不太好,少放屁!我看你这各项指标正常的很,最多就是慢性胃炎,开几副药戒酒戒辣就行了,少自己吓自己。”
沈时炸了毛一样开始叨叨叨,他作为一院之长,一个专业的医学教授,已经很久没有说出过这么主观不负责任的言论了。
但他不能接受。
不能接受,也不允许这种精英天才在身体上有什么事。
更何况,这个人是他的朋友。
他沈医生掌管人类生死疾苦在社会上地位崇高众星捧月谁见了都要攀两句亲故,裴尚不一样。
裴尚只有他一个朋友。
“全麻是什么感觉?”
裴尚乖乖地躺在担架床上,一只小臂露出来,青筋突起的手背上扎着输液器,冰凉的液体从软管中淌进他的身体,享受着几个专业护士推着他往手术室走。
“没什么感觉,睡一觉就结束了。”
沈时亲自跟在担架床边。
“不会有事故?那你还让我签什么协议书。还以为会醒不来。”
沈时心里大骂这个人到底有没有点医学常识,没好气吓他:
“确实有一定风险。所以遗产怎么分配、以及你那几十亿资产的账户密码要不现在告诉我呀?”
推担架的护士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沈院和担架上的裴尚,倒吸了一口凉气。
裴尚躺着,看着沈时那种因为这个视角有些滑稽的脸,轻柔地笑了笑:
“遗产……给你两饼最好的茶。剩下的都留给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