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既白出餐厅的门时,雨已经停了。
地上坑坑洼洼的地方积满了水,偶尔有行人撑着雨伞走过,踩过水坑时,雨水溅的人鞋子湿透。
夏末余温随着一场雨散了大半,她一出来就吸了一口凉气,冰冰凉凉,冻的人难受。
手机还在响着铃。
是郑琳打来的。
她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烦躁不堪。
挂掉。
她又打来。
最后温既白干脆把手机关了机,像是斩断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想随着暑气在这个世界上蒸发。
此时她脑子里唯一的想法是,她想独自一人待一会儿。
活了那么长时间,她早就习惯了用时间治愈伤口。
只要待一会就好了。
会过去的。
到第二天一定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她低垂着头,抬了抬脚,本想绕过,犹豫了片刻,还是朝着水坑踩了下去。
水渍溅到了她板鞋上,白色的帆布鞋顿时颜色深了一点,沾湿了袜子。
小时候她每次踩水坑,被温越女士看到了,都会被骂一顿。
她下意识抬起头。
以为的啰嗦声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只有风声,雨声。
她又像是突然回过神来。
她已经没有妈妈了。
就算不乖巧,就算不听话,就算不懂事,也没有人再来管她。
她没有办法去形容这种感觉。
只想逃离这家餐厅。
甚至想暂时逃离这个世界。
—
恍惚间,她又回到了体育场。
她站在看台上躲雨,看着下面三三俩俩的行人路过,有的是爸爸骑着电动车,穿着雨衣,小孩坐在电动车后面,紧紧拽着爸爸的衣服,电动车在小雨中穿梭、驶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