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绎抹了抹唇瓣，没说话。

“你是不是想亲我？”齐望轩希望他否认，然后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

他本就没睡着，只是因为昨晚没睡好，浑身软绵绵的不想动弹，所以闭目养神。没想到会撞见齐绎朝他靠近。

这不正常。

“齐绎，你是不是疯了！”齐望轩感觉到胸膛里翻涌着一股沉闷的情绪，这件事比他和齐绎的信息素匹配度高更加荒谬，“我是你哥！”

“我知道。”齐绎勾起唇角，笑得很苦，“我知道……”

他再清楚不过齐望轩是他哥，否则他也不会觉得自己如此恶心。

那些肮脏的心思不知是何时滋生的，待他发现时已难以控制。他见过齐望轩春风拂面的笑容，也懂他骨子里的天真与执着，见过他体贴又包容，也旁观他一次次地受挫然后自我治愈。

他一边唾弃自己，一边忍不住关注齐望轩的一举一动，他既怨齐望轩冷落了他，又嫉妒齐望轩的每一任男朋友。

他是疯了，他早就疯了。

心里有两个声音在拉扯，一个让他丢掉世间所有的规则继续疯狂下去，一个叫他适可而止，不要越界。

齐望轩浑身都在发抖，脸色苍白，方才那一幕根本不在他的理解范畴。他绞尽脑汁为齐绎找理由，比如齐绎只是好奇Omega吻起来会是什么滋味，可是Omega人数再少，他也不应该打自己堂哥的主意。

所以齐绎是喜欢他吗？想到“喜欢”这个词，齐望轩心里发冷。他不想承认，但这个假设一成立，齐绎先前的种种古怪行为就得到了解释。

齐绎怎么可以喜欢他？

齐绎红了眼睛，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他直起身子拉开距离：“可是我能怎么办？”

这颗心他早就控制不了了。

如果他能够选择，他也不想喜欢上齐望轩，看他和别人谈恋爱，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天天盼着他分手，可他分手了，又见不得他难过。

知道了他举办订婚宴的时候，特意申请去国外出差，就是担心自己会压抑不住情感做出无法挽回的事。

得知订婚宴取消，他卑劣地为之高兴，又替齐望轩不平。

他喃喃道：“你告诉我，我能怎么办？”

齐望轩感觉血液流通不顺，他大口呼吸，一句话说得并不平稳：“一定是你接触的Omega不够多，误把亲情当作AO之间的喜欢。”

齐望轩：“你应该去结识更多的Omega，总能找到自己喜欢的。”

齐绎觉得他太残忍了。

喜欢的Omega让他去喜欢别人。齐绎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捅得血肉模糊。

可他知道齐望轩没有错，他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错的是他，他不该喜欢上不能喜欢的人。

“对不起。”齐绎双手垂在裤腿侧边握成拳，又无力地放开，他深深地看了齐望轩一眼，然后转头离开花园。

齐望轩盯着他的背影，迟迟没有动。直到齐绎消失在视野中，他宛若脱力一般靠在了背椅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那之后，齐望轩有很久没有见到齐绎。齐绎对他有非分之想这一点给他的心理波动比邰砾缺席订婚宴还要大。

以至于朋友来找他安慰他时，他对失恋已经没有什么感触，反而在为了齐绎发愁。

又过了一段时间，他听说二伯在给齐绎介绍Omega相亲。

齐远说：“介绍的是闻家的小儿子，和齐绎还挺般配的。”

母亲：“齐绎也喜欢男生？”

齐远：“应该是吧，之前提起给他介绍Omega，他都回绝了，这次说要接触试试看。”

齐望轩盯着地板发了会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就好像是他逼迫齐绎去做了一件他本不愿做的事。

齐绎见了闻家的小儿子，闻小少爷比他小两岁，大大咧咧，开朗活泼。

和齐望轩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