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上正在无声播放电影,男主拿着锅铲的架势仿佛厨神降临,镜头给到砧板上切的乱七八糟的土豆块,下一秒土豆宛如小石头块被扔下锅,锅里瞬间水油四溅,吓得男主锅铲没拿稳,直直落到脚上,砸的他抱脚四窜,满脸崩溃,万分后悔自己进了厨房。
此时沈见月的心情和电影中男人有那么一点异曲同工之妙,他后悔的是自己没有锁房间门,以至于面对祁连推门而入的行为,他无法语气自然的让他离开。
沈见月靠在床头的背挺直,他无视祁连的话,径直把苹果送进口,注视着祁连朝他走来的步子,边慢条斯理把苹果吞吃入腹。
二十三岁的沈见月身上有一股经岁月磨炼后的沉静,令人不由自主就想靠近。
祁连坐到他身边,把草莓往他腿上一放:“吃吧。”
沈见月就势把叉子放到草莓旁边:“不吃。”
“作为演员保持体重无可厚非,你太瘦了,现在需要增重,苹果就……”
沈见月抬头,打断温柔絮叨,再次重复一遍:“不吃。”
坚定的两遍拒绝让祁连笑出声,他看向沈见月,浓密睫毛如两只振翅欲飞的蝶,黝黑双眼嵌在白瓷皮肤上,眼神一片清明。
无声的对视让气氛变紧绷,祁连拿了颗草莓,剥掉萼片,送到沈见月面前:“真不吃?”
不容拒绝又恰到好处的柔和让强势变成体贴,微妙转变让沈见月若有所思看他几秒,旋即探身咬上草莓,一口叼走。
“你助理说你只喝了半碗粥,吃太少了,生病时候尤其不能过分任性。”祁连轻而缓的说道,“所以吃点水果再睡。”
沈见月在祁连的注视中败下阵来:“行。”
摊在腿上的剧本中放着一只黑色签字笔,上面写了不少注释,祁连视力好,仅是垂下眼睫轻扫而过,就能看见沈见月腿上摊开的剧本中一段内容,且记在脑子里。
祁连蓦地又来了上次的兴致,端走草莓,放到床头柜上,沈见月的手停在半空,眸色有了丝不爽。
让吃草莓的是他,不让吃的还是他,大晚上的到底是要做什么?
祁连仿佛没感受到沈见月的不愉快,他整理着沈见月衣襟,系上最上方那颗纽扣,严严实实遮住他锁骨,边温声开口:“乔阳,已经十二点了,还是睡不着吗?”
霎时间沈见月立马反应过来,眉目微动,眼神一下变得幽深晦暗,一把握住他即将收回的手,缓缓说道:“苏医生,我又做梦了。”
“这次梦见什么?”
“梦见我还是那条鱼,另一个自己把我剁成几块,血染红了湖水。”他缓缓把五指插入男人指尖,强迫对方与自己十指相扣,目光冰冷的看着他,“我把自己杀死了,就在这窗明几净的房间里面,空气里全是血腥味,你难道闻不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