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强烈,刺的人眼睛生疼,尽管呆在空调房间内,乌泱泱一大群人挤在一起,已经足够把流动气流阻隔,凉气没办法驱散所有体温带来的热度,燥热一直存在房间内,灼烧着所有人的神经。
沈见月大脑皮层像是被人蒙上了层密不透风的塑料纸袋,狠狠把他整个人的视线和观感都锁定在里面,眼前一阵阵发黑。
耳边所有声音都恍若来自遥远天际,一遍遍实试图冲破他耳膜,让他清醒过来。
胸腔处被积压的呼吸像是一团乌云萦绕不开,沈见月一直都很喜欢这种快要死掉的感觉,每一次和祁连的接吻都让他对此上瘾,无数次的探索和呼吸纠缠在窒息快感之后都会让他大脑皮层达到无法言喻的兴奋顶峰。
可是今天的大脑不喜欢这种窒息感觉,它没有让沈见月感到快乐,它黑压压的,窒闷、潮热,像是黏糊糊的沼泽,要拖着他往下坠。
“沈见月!”
一声带着濒临爆发的低吼沉沉压进沈见月耳朵,他像是一下子在混沌泥沼中找到支撑的点,毫不留情撕裂蒙在眼前的黑雾,睁开沉重双眼,涣散视线逐渐把面前模糊的人影对焦。
几缕发丝凌乱落在祁连眼前,遮挡住他晦暗不明的双眼视线,似是扣住他最后一丝快要解瓦的理智,那双总是充满温柔的双眼此刻宛如深不见底的悬崖,隐隐聚着即将来临的狂风骤雨。
沈见月浑身无力,在一旁哭的稀里哗啦的林一舟一个箭步上前把人扶起来,哭着说:“哥,你好点没?医护人员都在,咱们现在就去医院!”
嗓子很疼,仿佛被人捏住气管一般,沈见月不想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李千峰被林嘉扶着,平时矍铄的神采此刻有些颓靡,他沉沉出了口气,连声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身体有没有不舒服?救护车就在下面,先去医院看看。”
沈见月还是摇头,他无所谓的笑了笑,环视四周没看到余何,他这才开口:“余何呢?”
嗓音哑的像是含了沙般,听着刺耳。
提到这个名字林一舟就生气,他死死咬着下唇,粗鲁的扯了几张纸巾擦脸上的泪水,生怕自己一开口就忍不住破口大骂。
听见沈见月嘶哑的嗓音,林嘉这才说道:“他刚才入戏太深,回过神来吓的三魂没了七魄,我让他助理带他去休息室冷静了。”
工作人员太多容易出混乱和岔子,而且片场出了事故很容易走漏风声,林嘉第一时间让无关人员离开现场,把房间留出空间保证空气畅通,让所有工作人员守口如瓶,并让助理带着余何先去一旁休息,守着他,找了心理医生进行疏导。
沈见月眼角余光瞥见林一舟还在哭,边抽纸给他边看向李千峰,苍白的脸毫无血色,声音更是哑到几乎有些听不清:“抱歉李老师,我入戏太深,让你们大家都担心了,是我没把握好分寸。”
“你别说话了,先在这里休息会儿,今天的拍摄到此为止。”李千峰皱着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医生已经在酒店等着,必须让医生看看。”
沈见月没有说不,他唇角轻抿,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林嘉扶着李千峰离开房间,转身那瞬间沈见月意识到自己拍戏时候确实太过无畏,带着余何入戏太深,差点把这场谋杀戏变成真实的刑事案件,这得给余何留下不小心理阴影吧。
想到这里,沈见月在心中叹了口气,眼睑抬起,和祁连对上视线。
从醒来到现在,祁连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他的身上,像是清凌凌的月光,不温柔,相反凉得很,让人从心底油然而生得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