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在地下基地转了两圈。
地底部分一圈, 神庙部分一圈。
但是并没找到想象中的冷库。
emmmm……
所以是他误会小胖子了?
林牧看看满地乱滚的蛋挞,又看看眼前一片祥和的农场图景, 忽然感到一阵……心疼。
就是整颗心脏被某种不可知的力量捏在手里,撕扯揉捏,再用大钩子挂住心尖儿肉拼命往外扯的那种心疼。
母胎单身没有谈过恋爱,却真切体会到了失恋般的苦涩。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众里寻它千百度, 蓦然回首,龙肉不在灯火阑珊处。
龙王尾巴,没了……
那些煎炒烹炸, 全部吃不到了。
林牧抱着海葵保温桶,直挺挺地躺到床上,回忆起白灼肉片的鲜美滋味,想着以后可能再也吃不到了,就有一种心如死灰般的颓然,
不想再努力了,只想瘫成咸鱼挺尸。
如果早知道会有人丧心病狂地去把整条尾巴偷走,他一定会趁早先偷,哦不, 抢, 也不对,是买,先买一部分回来,毕竟自己也是老疙瘩星上榜上有名的土豪,买点食材应该还是买得起的。
一眼万年。
悔不当初。
有缘无分。
痴心错付。
林牧望着天花板, 叹了一小时内的第108次气,熟能生巧,一口气叹得哀怨凄婉,百转千回,简直就是一首山路十八弯。
如果由着他这么继续下去,大概不出三天,就能凭着叹气挑战鸡尼斯星际记录,刷新全宇宙人民对叹气的认知。
凌成尧从客厅走到卧室,四下看了一圈,问林牧:“蛋挞呢?”
林牧幽幽答道:“谁知道呢……”
凌成尧此时身形大概十三四岁,走到床边,抬手在林牧额头试了试温度,正常,见他没反应,又在他头上揉了揉,还没反应,就又捏了下脸,依然没反应,就俯身过去……
啪——!
一个枕头拍在凌成尧脸上。
林牧:“别惹我,烦着呢,也别问,问就绝交。”
凌成尧又在他头上摸了摸,继续去客厅折腾。
他要给蛋挞做个新窝,刚刚做到一半,想让这颗胖子试试尺寸,结果到处都没找到。
算了,直接做大一点。
林牧听到自己床下传来轱辘轱辘的响声,好似老驴拉磨,但没太在意,毕竟他在思考一道世纪难题——
保温桶里的肉汤,再不吃就要凉了,但吃了就没有了。
像极了痴男怨女为了恋爱苦恼的样子,不表白就来不及了,表白就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又是一声叹息。
凌成尧做好龙窝回来,站在床边把摸额头揉头发捏下巴捏脸颊的动作全部做完一遍之后才问:“蛋挞呢?”
林牧半睁着眼睛,“普通蛋挞还是葡式蛋挞?我选榴莲馅儿的。”
凌成尧:“……”
他有一种不成熟的错觉,仿佛自己在林牧心里的分量,还不如一份食材。
如果由着他继续沿这个思路深究下去,一位正直优秀的大好青年从此走上黑化之路也是有可能的。
就在某些危险念头即将从混沌之中诞生的时候,床下又传来了老驴拉磨似的响声,林牧正在神游天外无暇顾及,凌成尧却朝床下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