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脑子怎么挣扎, 反正身体是躺平了。
“龙窝”里两股龙气互相推来推去,不断卷起波纹然后归于平静。
到了早上, 龙气像云层一样盖住整个“龙窝”,两种不同色泽的气息互相穿插交叠,在云层表面形成了一圈圈年轮似的花纹。
蛋挞在龙气里泡着,头顶“云层”向下凹出一个不明显的旋涡,两种不同龙气像一把软毛刷子,在蛋壳上刷出一层层的光晕。
每刷一层,莹润的釉质层下就冒出一颗细小的光点, 一闪一闪然后缓慢下沉消失。
林牧昨天晚上深刻反省,给自己找了一百多个不在一起睡的理由,但可惜还没付诸行动, 自己就先睡着了。
毕竟大长腿身上的味道太舒服了,简直不吸不是人,哦不,不是龙?
然后……
他就又做梦了。
而且又梦到大长腿了。
值得欣慰的是,这次的梦境内容格外纯洁——
天高海阔, 两个小人儿人儿坐在小山坡上,不言不语只看风景,从日出看到日落,从春去看到冬来, 其间山谷的野花开了一茬一茬, 山上的果子熟了一批一批,鸟窝里的鸟崽吃着果子长大,拍拍翅膀学飞,消失一个夏天之后又在秋天回来,在树梢上圆滚滚地挤在一起……
清晨, 林牧照旧被裹成一条粽子,醒来之后慢吞吞地打了一个哈欠,只觉得心情也跟梦里一样天高海阔,浑身软飘飘的,连床都不想起。
前天动物世界,昨天风景赏析,前后对比,让人很容易产生一种错觉,好像自己已经认识到了错误的严重性,升华了灵魂,并且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片刻后,凌成尧也醒了,看样子也是睡了一个好觉。
雾蓝色的眼睛看过来,林牧眨了眨眼,毫不心虚地回看对面,自觉心情很好,有一种刑满释放般的从容,他淡定地打个哈欠,放松道:“早啊,昨天梦见你了。”
“我也是。”凌成尧说着,帮林牧解了绳子。
“啊?”
“我的意思是,我也梦到你了。”
“这么巧。”林牧反正已经刑满释放,毫不心虚地笑了两声,“梦到我干嘛了?”
“坐着。”
“坐着?”
“嗯,好像在山坡上,视野很好。”
山坡上确实视野很好,离老远都能看到打洞的兔子和甩尾巴的小鱼,林牧刚想淡定地点点头,放松许久的神经忽然一紧,不对,等等,坐山坡上?
不是那么巧吧,不能够吧……
林牧抖开身上的“粽子皮儿”,动作麻利地坐了起来,接着问:“你就梦到我坐山坡上了,然后呢?还有什么情节?”
凌成尧似乎记得不太清楚,起身之后揉了揉额头,仔细回忆之后道:“好像,也没什么具体情节,只是坐着,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