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屿虽被缠得稀里糊涂答应了, 心里其实还在默默期待着,待他回来时,姜天成最好已经睡熟了。
然而等他故意磨蹭了半日回去, 却看见姜天成仍然睁着一双晶亮的眸子, 窝在被子里等他。
“你怎么去这么久?”少年原本清越的嗓音因为风寒变得有些沙哑,还带了点鼻音。
方屿摇摇欲坠的良心立即再次遭受了当头棒击。
“少爷怎的还没睡?不舒服吗?”方屿过去摸摸他的额头, 发现果然又烫起来了。
姜天成小声说:“你不在, 睡不着。”
方屿愧疚得无以复加,立刻把今晚堵住脑子的一团乱麻全都抛开, 脱了外衫就钻进被褥里,将因为发热而微微颤抖的姜天成搂进怀里。
“对不起少爷,还冷吗?有没有好一点?”方屿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
姜天成撑起滚烫的眼皮看了他一眼, 见他眉头紧锁, 眼神里藏不住的疼惜,满意地贴过去,嘟囔道:“抱紧点就暖和了。”
方屿便依言将人抱紧,让他枕在自己一条手臂上,另一手伸到少年后背, 把人拢在胸前, 有节奏地轻轻拍着。
在令人安心的温暖怀抱中, 姜天成很快开始变得睡意朦胧。
迷迷糊糊中, 他忽而听见头顶的声音带着些许迟疑问道:“少爷……来福他……当真没有拒绝过与少爷同寝?”
姜天成早忘了自己刚刚才随口说过的话, 口齿不清地哼唧两句:“怎么可能, 我才不要跟旁的人睡一张床呢……”
方屿愣了一下,面上不自觉浮起一个淡淡的笑容。
翌日清晨。
方屿率先睁开了眼睛。
他尚未完全从睡梦中醒过神来, 只觉得身上被某件柔软但有些重量的东西缠着, 不舒服地动了动, 想将那东西推下去。
不料一低头,却在胸口处看见姜天成睡得正香甜的小脸,动作当即僵在原地。
……片刻后,方屿在恍惚中本能地伸出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
嗯,不烫了,看来应当是好多了。
姜天成也刚好在这时醒过来,揉着眼睛喃喃道:“什么时辰了?”
方屿看了一眼案几上的漏刻,道:“辰时三刻,少爷若是困就再睡会儿。”
姜天成浑浑沌沌,随口胡乱嗯嗯了两声,手一伸,腿一夹,把身前的大号人肉软枕抱得更紧了些。
方屿脸色骤然一变:“!!!!!”
方屿忍了又忍,最终艰难地开口道:“少……少爷,你……让我先……起来。”
姜天成最不耐烦有人扰他清梦,只当是蚊虫在耳边嗡嗡飞,索性探出一只手摸摸索索,然后准确地捏住了方屿的两片薄唇。
“………………”
方屿上下双双受袭,憋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终于忍不住,一个翻身坐起来,手忙脚乱逃下床榻去。
这一下动静太大,姜天成彻底醒了,半坐起身困惑地看着床下的方屿:“哥,你怎么了?摔下去了?”
方屿:“…………”
方屿坐在原地没动,伸手把姜天成摁回被子里,替他捂严实了。
深呼吸几下后,才缓缓道:“少爷你再睡会儿。早膳可有想吃的?糖蒸酥酪?”
姜天成的心思成功被转移到食物上,想了一会儿,点点头:“要,还要喝昨晚那个粥。”
方屿应了,拍拍被子让他继续睡,过了半晌才站起身,蹑手蹑脚出门去了。
糖蒸酥酪和芋头莲子粥买回来时,方屿在楼下遇到了带队晨练归来的钟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