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天成得知了方屿在姜家铺子寄卖兔子的打算, 又知道这卖兔子的银子能落进他的钱袋子里，硬是要在方屿去找姜管家谈的时候跟着。

他戴着方屿给他做的兔毛暖耳，在姜管家面前晃来晃去：“叔, 你看这暖耳好不好看？咱找人多做点, 放在咱家成衣铺里卖，指定能赚钱, 上府独一家。”

姜管家眼睛里倒映着两只白生生的兔耳朵, 可爱得紧，满心想着要给自己的小孙女也搞一对, 对姜天成的话十分赞同。

姜天成打蛇上棍，又道：“姜叔，方屿这兔子也是替我养的, 这利嘛……您看是不是用不着给铺子上分那么多？说起来, 这其实还算我的私房钱呢……寄卖的租子我就少给铺子交一点好不好？这样您在我爹那儿也好交代，是吧？”

方屿目瞪口呆。

他本来和姜管家商量的是，买兔子的进项要分六成利给姜家，没想到这看起来天真懵懂的姜小少爷一开口就是小狮子，要把好处都给他咬回来。

姜管家是看着姜天成长大的, 拿他当半个儿子, 许久没听他对自己撒娇, 心里舒坦得很, 乐呵呵道：“既是少爷投的买卖, 那这钱自然是不用分给铺子的, 还交什么租子。”

姜家本就不缺那点分成，只是方屿是姜家下人, 若是要攀着姜家做生意, 不能不让姜家获利, 这是规矩。但方屿背后是少爷，这规矩也就不成立了。

老爷如果知道少爷有这样的心思，想来也是很高兴的。

姜天成笑得乖巧：“谢谢姜叔！等我挣了零花钱，第一个孝敬您！到时候银子您尽管跟方屿结，回头我上他那儿收就行。”

待姜管家一走，姜天成立刻转身戳了戳方屿的脸颊：“你傻不傻？交一半的利出去？兔子是你养的，兔肉是你做的，不过是在铺子上过一遍，凭什么白给姜家打工？”

方屿：“……”

方屿提醒他：“少爷，姜家是你的。”

“这不还不是我的嘛？再说了，既然都是我的，那你的我的有什么区别？”姜天成随口道。

方屿听完，耳朵呼地烧起来，结巴道：“少、少爷，别瞎说……”

这要是给其他人听到，他岂不是成了蛊惑君王的妖妃？不对，打的什么破比方……

方屿的脸更红了，心在胸腔里咚咚撞。

姜天成面色如常，一双剪水的眸子弯成月牙，还在一字一句叮嘱他：“银子你自己收着，别告诉别人，回头姜叔问起来，你就说给我了。”

“可是……”

“别可是了，多攒些钱，好给我买甜糕吃。快走快走，咱们去买昨天你给我带那个蜜饯金枣吧。”

……

就连方屿自己也没想到，姜天成如今跟着他，倒是让他俩在姜家的见习变得更加容易。

先前姜管家让他去铺子帮忙看账本，管铺子的掌柜里头总有瞧不上新人的，又见他没什么管事的名分，便处处怠慢敷衍，事倍功半的时候多。

而倘如是姜天成自己一个人来，只怕这些人也要欺他年少不懂，表面恭敬，实际随便拿些东西糊弄他。

这下好了，方屿带着姜天成进铺子，就跟拿了尚方宝剑去办事的钦差大臣一样，一人负责干活，一人负责威慑，顿时事半功倍。

这些事上辈子方屿都亲力亲为过，一点难不住他。

起先主要是为了赢得姜家赏识兢兢业业干活，现在有了姜天成作陪，他一心分作两用，一面做事，一面还要将里头的门道掰碎了，一丝不苟讲给姜天成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