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哪位?”
付子安声音懒洋洋的,一听就是没睡醒。他没有备注的习惯,池慕只好自报家门。
“导演,是我,我想和你说个事。”
“事不急,待会再说。你先告诉我,你这嗓子是怎么回事?”付子安如临大敌,一扫困意精神百倍。“我电影用的都是原声,拜托你保护好嗓子,这是你的本职工作,做不到就别当演员了。”
池慕话没说完就挨了一顿训,忍不住后悔为什么要挑这个时候给付子安打电话,但事已至此,付子安显然不打算轻易翻篇了。
“我问你,书看得怎么样了?人物小传写了吗?剧本钻研了吗?”
一连串问题砸得池慕晕头转向,他含含糊糊地应付了几句,付子安越听越不满意。
“行了,我早猜到你偷懒了,裴嘉之怎么不管管你。听着,你录完下一期节目后,叫上裴嘉之和我见一面,我们当面谈谈你的表现。”
付子安给的压力像山一样压了过来,与此同时,下一期节目录制迫在眉睫,林宛白一对完嘉宾们的档期,就迫不及待地定下了行程。
两天后,池慕在机场见到了裴嘉之。
他们住在同一个城市,自然而然地乘了同一班飞机,这是录节目以来就有的默契。
去机场的路上碰到了堵车,助理的车技不如江远,一路颠簸个不停。池慕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熟悉感扑面而来。
这座城市承载了他太多的回忆,他在这儿生活了二十多年,家人朋友都在本地,又遇到了生命中不可替代的人,余生几乎就在此定居了。
裴嘉之亦然。
他的公司总部在这里,人脉资源在这里,除非以后卸任,否则绝无离开的打算。
一想到在这座城市的同一片天空下,有着裴嘉之的身影,池慕就感到了些许的慰藉。他们会有无数个可能,在城市的某一条街道、某一间书店、某一个角落偶遇。
也许立交桥上那些川流不息的车辆中,就有裴嘉之的一辆。
这么一想,裴嘉之答不答应他的恳求,就显得就没那么重要了。
池慕辗转反侧了两天,总算安慰到了自己。他有点后悔,那个雪夜在江远的怂恿下对裴嘉之说了那样的话,未免有些得寸进尺了。
“我没做什么,就急着问裴嘉之可不可以不离婚,是不是很有目的性?”
他关上车窗,挡住了肆虐的雪花,但寒风依旧敲击着窗户,没个停歇。
“大惊小怪,裴嘉之见过的人比你吃过的米都多。什么空手套白狼的、精明到一分不花的,在他那都讨不到好,哪像你,掉两滴眼泪就能把裴嘉之的心弄乱。”
“我有吗?”池慕胡乱地抹了一把脸,脸上泪迹未干。“我一直担心裴嘉之讨厌我哭,因为我从没见他掉过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