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借给你◎

当手被人握住, 高热的体温传递过来,闻弦便是一顿。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沈照。

他家里的那个冷肃,僵硬, 稍稍靠近就绷直身体,然后条件反射似的做出了抵抗姿态, 在床上也是一样的别扭,直挺挺的像条死鱼。

闻弦一直以为他要不是讨厌极了自己,要不是厌恶这段婚姻关系, 否则怎么会他轻轻一碰就起一背鸡皮疙瘩, 对闻弦过敏似的,上床也不像在享受,像在受刑。

闻弦喜欢你情我愿,情爱应该是两人都享受的事,沈照却活像他在强//暴。

不过他们是政治联姻, 两人井水不犯河水,单纯结个婚, 婚后各玩各的, 闻弦倒也无所谓。

可沈照又偏偏非要和闻弦做,像在完成什么任务,闻弦有时候觉得他是机器人在执行完美婚姻的模板, 好像这样他的人生才算圆满似的。

但是面前的沈照不是这样的。

他发着烧睡在闻弦面前, 半张脸蹭着枕头, 一手扒拉他, 全然是信赖与依恋的模样,闻弦稍稍用力就能挣开, 可他顿了顿, 还是没动手。

沈照半梦半醒, 像是闻到了药味,于是撑着清醒过来,恍惚间看见交握的手,又触电般的挣开。

闻弦将药碗放在床头:“醒了,你发烧了,先把药喝了吧。”

沈照:“嗯。”

他撑着床头半坐起来,白瓷勺子撞在碗中,发出叮的脆响,沈照没有抬头,安静的喝着药,等闻弦要走的时候,才急匆匆的出声:“那个!闻同学——”

闻弦回头,他的声音便又小了下去:“今天,谢谢你。”

闻弦失笑:“好,我收下你的感谢了,作为回报,早点退烧教我写卷子吧,我的信用卡可全靠你了。”

他顺手关上灯,拉好门,睡去了隔壁。

客厅关了灯,整栋房子静悄悄的,闻弦仰躺在床上玩了会儿手机,略感奇妙。

房子的主卧和客卧是相对的格局,也就是说,只隔着一道墙,沈照就睡在那边,当万籁俱寂的时候,闻弦似乎能听到对方的呼吸。

他按灭手机,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晨,闻弦下楼买了豆浆包子油条充作早饭,沈照居然已经起来了。

病患套着家里煮饭阿姨的围裙,在厨房下面条,两人看见对方均是一顿。

闻弦:“你退烧了吗?”

沈照指了指楼上,同时道:“我看见你门虚掩着,以为你还没起。”

“所以你先下来做早饭了?”闻弦微微摇头道,他将包子搁到桌上,“拜托,哪里有让客人做早饭的道理啊,病好了吗就瞎折腾,你退烧了吗?”

沈照转身舀面条:“嗯,退了。”

“真的假的?”闻弦面露狐疑,他用手去碰沈照的额头,“我摸摸看?”

沈照下意识后退,想要躲开:“真的。”

闻弦比他反应更快,他将手掌稳稳放在沈照额头,好好的感受了一番,才道:“我觉得还没退,烫的很,而且你照镜子看看,你耳朵都还是红的。”

他从沈照手里抢过锅铲:“我觉得你还需要再睡两天。”

沈照郁闷了片刻,伸手抢了回来:“真的没事了。”

闻弦又抢回来:“先别折腾了,听我的,去把粥喝了。”

他将锅铲放回水槽,揽过沈照的脊背,扣着他的肩膀往外走:“别在这了,我妈要知道我让客人做饭,她要骂死我的。”

沈照迟疑:“午饭……”

家里只有他们两个,闻弦的厨艺又实在不敢恭维。

闻弦:“我妈早上给我打电话,等下就叫人过来。”

张女士第二天一早给闻弦打了电话,说她让家里的王阿姨过去,防止闻二少爷把自个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