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的名字
冰山之中开凿出来的天然石屋,石屋温暖,没有一睁眼就能看到的尸体残肢,没有地上流淌着的血,空气里也没有尸体的腥臭气。
这怎么看,都比之前的冰洞要舒适许多。
当然。
如果能够忽略掉头顶这些密密麻麻的玩意的话。
【啊……刚刚就不应该进来,应该在外面休息好了之后再进,现在好了,就只能去解这个密室了。】
【这个密室一看就不是很好解的模样,我甚至没看出来线索在哪。】
【如果解不开这个密室,两个人难不成今天真的要在这里……睡觉?】
【在这里睡觉跟抱着尸体睡觉有什么区别?你确定能睡得着?????】
【不好意思,我单是站在这里我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这个门到底能不能打开?】
祁慕白现在也很想知道这个门到底还能不能打开。
至少他现在实在是不想跟这群尸体共处一室……
祁慕白站在原地等了一会,见刚刚从身边离开的人半晌没回来,冲着一侧问出声,“欸,门能打开吗?”
就在刚刚石门关上去的那一刻,站在原地的两个人就觉得事情恐怕不怎么美妙。
如果那石门打不开的话,他们在没有解开面前这个密室之前,就只能待在这里了。
那可真的不是一个十分美妙的事情。
白司祈冲着祁慕白交代了两句,便举着手中的人鱼油灯走上去查看。
如果按照开门的逻辑的话,他应该只要找到相同的蛇纹图腾或许就能把门再打开。
白司祈用手将整个石门摩挲了一遍,随后就在石门的右手边的一个犄角旮旯处找到了那个蛇纹图腾纹饰。
那是一个同样的圆形石盘,其上纹饰与之前所见一模一样。
找到了。
然而就在白司祈用手将蛇纹图腾按下去的那一刻,熟悉的齿轮声并没有响动,面前的门也并没有开。
也就是说,这个机关并不是开门用的。
而是……
别有他用?
白司祈将人鱼油灯又向前照了照。
就在这时,眼前的蛇纹图腾突然动了,整个圆盘向前推进了一下而后镜面翻转了过来。
白司祈用灯烛照了照,就看见蛇纹图腾的背后有一个石槽,石槽之中放了一个金花的镂空的薄片。
白司祈伸手将东西拿到手里观察了一番,只见那金花不大,放在手中只有半个手掌大小,但做工精细,雕刻精美,一看就不是寻常物件。
白司祈又将金花薄片上下翻了翻,突然发现手里的金薄片上面镂空的金花纹路是截断的,这就好像是一个什么东西被硬生生的掰折了一般。
由此可见,这并不是一个完整的图案,应该还有另外的薄片。
【叮咚恭喜主播苏慕发现了重要线索——金花薄片】
【提示:它看上去像是一个地方的装饰,请在此处找找看吧。】
装饰?
白司祈口中咀嚼了一番这两个字,就将镂空金花薄片揣进兜里,手又在石门上摸了摸。
然而什么线索都没有了。
看来这个门的确是打不开了。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祁慕白的声音,白司祈没让人等太久,直起腰举着手中的人鱼油灯走了回去。
他将人鱼油灯放在一旁的黑木匣上,伸手拉起了祁慕白的手在对方的掌心之中写下了几个字。
*
祁慕白口中的话问出来没多久,那个本是出去找线索的人就回来了。
身侧染着凉意的手被执起,祁慕白正等着对方将刚刚看到的事情告诉他的时候,对方却是在他掌心之中写道:“我有名字。”
祁慕白:“。”
白司祈:“不是欸。”
反正不都一样。
祁慕白张了张口刚想说什么,那人就像他肚子里的蛔虫似的,紧接着在他在掌心之中又写道:“叫我名字。”
祁慕白:“。”
一股子稍显奇异的感觉从祁慕白的心底滑过,以至于拢在袖中的手指不自觉的微曲,口中几乎是下意识的叫出了对方的名字,“苏慕。”
名字叫出来之后,祁慕白就觉得自己大约是中了这老狐狸的圈套,他拧紧了眉头,将手抽回,“你烦不烦。”
就他们两个人,叫什么不是叫!
然而白司祈却是在听到他那两个字后,弯了弯唇。
明明只有两个字,落在耳边的声音也像是流云一般轻,但就是这两个字,从祁慕白的口中吐出,却足以让人愉悦。
白司祈轻笑了一声,微微侧身堵住了想要从跟前逃离的人。
面前的白衣人被他拦在身前近在咫尺的位置,而后他的目光从祁慕白冷着的那张脸上滑过,重新拉起对方的手,在上面写道:“真凶。”
两个字带着一股子幽怨,像是在谴责一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汉。
祁慕白绷紧了一张脸没搭理,但整个人却是向后退了一步,身子懒散的靠在了身后的石壁上。
他这个位置挑的比较好,刚好离那些倒挂着的尸体远了那么一点点,却也退到了整个石头屋子的角落。
可以看得出来,祁慕白是真的不怎么乐意跟那些尸体待在一处。
此时整个石头屋子安静,人鱼油灯烛火灼燃。
不知道是祁慕白身上的伤还没好,还是因为之前折腾了太久的时间,而身染疲惫。
一侧冷白的光映在祁慕白的脸上时,白司祈突然发现祁慕白那张清贵骄矜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苍白。
白司祈盯着人看了半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眸底幽深。
他没再逗人,而是将刚刚看到的事情给人老老实实的讲了一遍,随后就将那个找到的镂空的金薄片讨好似的塞进了祁慕白的手中。
祁慕白:“什么东西?”
白司祈:“刚刚找到的线索。”
祁慕白想到了刚刚系统的播报,反问出声,“就是那个金花薄片?”
白司祈:“嗯。”
白司祈:“有想到什么吗?”
祁慕白的手又将掌心之中的金花薄片摸了摸,半晌沉声道:“没有。”
他换了个姿势,单手拖着手臂,将手里的金花薄片举到眼前,“你呢?又发现什么吗?”
白司祈:“系统提示说是一个装饰品。”
“装饰品?”
祁慕白口中咀嚼着这个词,他低垂着眉眼把玩着手里的金薄片,整个人看上去似乎有些沉郁,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想别的什么事情。
半晌,就在白司祈以为祁慕白不会再说话的时候,只见对方举着手里的金薄片再次冲着他问出声,“刚刚你走的那一圈,有看到与这个比较类似的东西吗?”
白司祈:“没注意。”
祁慕白沉思了片刻,“这应该是镶嵌在某个物件上的金雕花,你去找找看,看这个东西在什么……”
地方两个字还没吐出声,垂落在身侧的手指就被人执起。
其后,祁慕白就感受到对方握住了他的手指在上面写道:“累了。”
祁慕白:“????”
白司祈看了一眼祁慕白的脸色,提醒出声,“该睡觉了。”
睡觉……
他可没有跟尸体同睡一个屋子的习惯。
等等。
这人不会是想跟这群鬼玩意谁一起吧。
祁慕白:“你的口味还是一如既往的……”
“独特。”
白司祈:“这里一时半会应该出不去。”
祁慕白感受到对方拉着他的手就要在身边找个位置坐下来的时候,祁慕白拧紧了眉头,反手将人拉起,“先从这出去再睡。”
这地上鬼知道这些尸体有没有躺过……
白司祈:“不要。”
祁慕白:“。”
祁慕白握着手中的金花薄片,拧紧了眉头,“那我自己去找。”
白司祈:“整个屋子里都是尸体,一不小心可能你可能就会碰到……”
祁慕白辨别着掌心的字,不等人写完,他就一把捂住了对方了对方,“闭嘴。”
这句话简直是戳到了祁慕白的死穴,就在他纠结该怎么办的时候,垂落在身侧的手再次被人拉起。
白司祈解释出声,“你不休息,那些看的人也要休息。”
祁慕白的唇紧紧的抿起。
白司祈:“近两天没合眼了。”
两天?
似乎的确如此。
进入直播间的那天,他五感尽失,在冰床之上昏睡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