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骄的身体一滞, 动作缓慢地扭过头,近乎是祈求般问:“真的有吗?”

顾柏新的眼眶微酸,用力点了下头:“一定有。”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云骄转过身, 脸上久违地露出了一抹笑,他用毛巾仔细地给祝时宴擦了擦手和脸, 目光温柔地看着他:“阿宴,别睡了,我带你回家。”

既然决定回去救他,云骄一刻也不想等, 他回家洗了澡换了衣服,简单收拾了一下行礼, 然后匆匆返回医院。

对于他坚持要把病人带走的这种行为医生表示非常不理解, 但这是病人家属自己的选择, 他们也只能放人。

男人走后, 医生望着他的背影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个病人大概率是醒不过来了, 现在还有一口气在全靠昂贵的药材吊着, 此时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听说还是位科研院的研究员,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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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柏新斥巨资购买了一个载人潜水艇, 又备好了足够的药, 把所有可能想到的意外情况全部提前做好了准备, 然后在临出发前, 他发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他们身为鲛人,不需要潜水,自然也不会使用潜水艇。

临时学当然也可以,但一来殿下等不起, 二来这种事情若是没有三五年的经验,碰上突发情况他们也很难处理。

云骄正在给祝时宴喂药,听到他吞吞吐吐的描述后,他眼眸微抬:“找一个有经验的人跟我们一起去。”

顾柏新有些犹豫:“殿下,人类未必能接受鲛人的世界。”

“不重要。”云骄擦去祝时宴嘴角的水渍,深邃的蓝眸平静无波地看着他:“他只需要把阿宴安全地送到大海深处,其他的都不重要。”

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顾柏新心一颤,慌忙低下头,“是,殿下。”

他准备出去打个电话,结果门一打开,看到有一个陌生男子正抬手准备敲门,面容俊朗,衣着不菲。

顾柏新立即心生警惕,一脸防备地问:“你是谁?”

那年轻男子抬头看了看门牌号,又低头看了眼手上的光屏,目露疑惑:“这里不是祝时宴的家吗?”

他找的地方没错啊,怎么出来的是一个完全没见过的漂亮男人,难道小宴已经搬走了?

褚明旭挠了挠头,往后退了几步:“抱歉,我可能找错地方了。”

他转身欲走,顾柏新叫住了他,“这里是祝哥的家,请问您是?”

褚明旭立即扭头,脸上露出一抹大大的笑:“我叫褚明旭,是小宴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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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褚明旭抱着祝时宴的胳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小宴呜呜呜,我才晚来了一会儿,你怎么就成这样了呜呜呜,哇哇哇——我不要你受伤,我不要你躺着,你快点醒过来——”

云骄不耐地把他挥到一边:“闭嘴,吵死了。”

“你还说!都是你!”褚明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抹着眼泪抽抽噎噎的说:“早知道你们出来会发生这样的事,当初我说什么都要拦着你们,至少在基地有我护着,任何人也别想伤小宴一根毫毛。”

云骄这几日本就在爆发的边缘,见他哭哭啼啼个没完,他毫不客气地拎起他的后衣领将他甩到一边,眉眼沉沉地看着他:“再哭就滚出去。”

褚明旭红着眼怒气冲冲地站起身:“小宴就是因为你才变成现在这样,你有什么资格凶我!而且他都这样了,你竟然连医院都不舍得送他去,你们鲛人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呜呜呜我可怜的小宴......”

顾柏新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默默地走到阳台,假装自己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