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声音后, 褚寻那道凌厉的攻击在落下时硬生生偏移了几分,最后落在了旁边的岩石上。

大祭司从塔中走出来,直直地看向他的眼睛, 一字一句地问:“普尔曼, 你当真要对你的族人动手吗?”

似是因自己的一时心软动了怒,褚寻的脸色铁青:“我给过他们选择, 是他们非要跟我作对。我不过是想借生命树用一用,又有什么错?”

大祭司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语气冷淡道:“当初是你自行选择叛离家族,如果见生命树苏醒, 又恬不知耻地回来,你真当我鲛人一族无人了吗?”

褚寻怔了一下, 然后忽然笑了, “多年未见, 你还是这么的虚伪。”

他稍稍靠近了些, 眼中的神情晦暗不明:“我亲爱的哥哥,没有我, 你真的以为生命树能苏醒吗?是我救回了鲛人族的圣物, 你们都应该感谢我才是。”

大祭司目光一震,难得失态地急声问:“你做了什么?”

“以后你就知道了。”褚寻扯了下嘴角, 重新扬起尾巴, 厉声道:“今日这珍珠塔我是进也得进, 不进也得进, 再敢有人拦我,别怪我不顾同族之情!”

“褚先生好大的口气。”

一道清越冷淡的声音响起,祝时宴由云骄扶着从暗处走出来,神情微冷:“你当真觉得你一个人可以杀得了我们在场所有人吗?”

褚寻的动作停在了半空, 他神情激动地看着完好无损的祝时宴,整个人的状态近乎癫狂:“你醒过来了,你真的醒过来了,生命树复苏了,我的阿年有救了,我的阿年有救了......”

一旁的褚明旭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浑身一震,扭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阿年?

他小叔叔???

祝时宴显然也听到了这个明显含着亲昵的名字,他与云骄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为情所困”四个大字。

若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叫“阿年”的人,以鲛人的偏执,发生这一系列的事似乎也并不奇怪。

祝时宴现在几乎可以肯定,导致他昏迷不醒的罪魁祸首便是褚寻。

如果他的猜想是真的,那就意味着,他跟云骄从基地逃走到现在,看似获得了自由,实际从未脱离过此人的掌控,甚至于,可能连他们的逃走都是他计划中的一环,目的就是为了让他陷入昏迷以唤醒生命树。

可是他怎么能肯定云骄一定能唤醒生命树呢?

祝时宴想不通,于是便直接问了:“褚先生,生命树就在塔顶,但在让你看到它之前,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

大祭司往前一步,似乎想阻止,云骄拦住了他,眉眼微沉:“祭司大人,他不是一个鲁莽之人,还请相信他。”

大祭司只好作罢,安静地在旁边等着。

在确定生命树真的复苏之后,褚寻心情大好,他将鱼尾变回双腿,缓步走到祝时宴面前,嘴角噙着一抹笑:“看在你帮我唤醒生命树的份上,我可以回答你几个问题。”

“你当初并不是因为我提到了生命树才把云骄放出来,是吗?”

“没错。”褚寻点了下头:“当初你说要放出被关押的鲛人时,我本不想理会,我早已离开大海,一两个鲛人的死活跟我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