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蛇直起脑袋, 一副你说对了的表情。

祝时宴垂眸看了眼瓷白的药瓶,没动。

小黑蛇把药瓶往前推了推,似是在催促他。

祝时宴面无表情地把药瓶推回去, 冷酷无情的说:“我不给恩将仇报的小动物包扎伤口, 也不给不珍惜自己身体的小动物疗伤。”

某个早上刚刚用蛇尾巴勒了他脖子、现在又带着一身更重的伤回来的小黑蛇顿时僵在了原地。

它睁大双眼,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 像是确定了眼前这个人类真的不会搭理自己,它直挺挺的脖子泄气般慢慢往下塌,掉头默默地从祝时宴的床上溜走了。

祝时宴虽然闭着眼,但注意力都在那条蛇身上, 见它当真准备离开,他又忍不住了, 喊道:“等一下。”

磨磨蹭蹭连门都没出的小黑蛇立即停住, 扭过头, 乌黑的双眼盯着他。

“要我给你包扎也可以, 但你要答应我两件事。”

小黑蛇顿时神情紧绷,身体直立做出防备之态。

祝时宴跟没看到一样, 翻身下床, “第一,你不能再对我动手, 包括但不限于用尾巴勒我、用牙齿咬我、给我下毒以及像现在这样......”他抬起眸, 声线微凉:“龇牙咧嘴的威胁我。”

小黑蛇咻的一下收起舌头闭上嘴, 动作堪称飞快。

“第二, 我不喜欢做重复的工作,若今日给你包扎好了,明日你又带着一身伤过来,倒不如从一开始便自由你自生自灭。”

这次小黑蛇犹像了, 尾巴略显焦躁地拍打着地面。

祝时宴也不催他,走到桌前坐下,“考虑好了就过来。”

他丝毫不担心这条蛇不答应,慢悠悠地准备药粉和纱布。

没过两分钟,那条蛇便动作缓慢地朝他爬来,它受的伤极重,在往桌子上爬的时候明显有些体力不支,眼神也阵阵涣散。

就在他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伸到他面前。

那个讨厌的人类微微弯腰,脸上带着一抹笑,声音出奇的温柔:“上来。”

小黑蛇晕乎乎地爬到他的手上。

祝时宴在桌上垫了一层柔软的毯子,动作轻柔地把它放在毯子上。

昨晚包扎好的地方已经变得灰扑扑的,里面不断有鲜血渗出,祝时宴小心翼翼地拆开纱布,再拿温热的毛巾简单地清理了一下它身上的伤口。

待止住血后,他轻轻地将药粉涂在伤口上面,用干净地纱布一层层包好。

许是他的动作太过温柔,小黑蛇不自觉地软了身体,变成一滩水窝在毯子里。

在处理它眼睛处的那道咬伤时,因伤口大深,即便祝时宴已经非常小心了,它还是疼的身体微微颤抖,甚至下意识露出尖锐的牙齿,瞳孔也因剧痛而竖成了一条直线。

但在看清眼前的人类是谁后,它又慢慢阖上双眼,懒懒地甩了下尾巴。

这一折腾已至深夜,祝时宴今天先是遭遇生死一线,之后又费心救治受了重伤的小蛇,此刻停下来,困意便如潮水般浓浓袭来,他打了个哈欠,给自己和小黑蛇都使了个净身决,然后摇摇晃晃地倒在床上睡着了。

黑蛇窝在毯子里一夜未动。

第二日,祝时宴是在一阵诡异的触感中醒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