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见宋伯手里?明晃晃的刀子时,那股寒意好像直接到了褚葳的脖子上。
他晃了胳膊,铁链也哗哗作响,被帮着似乎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
脚步声?从轻到重,一直出现在褚葳身边。
“褚少?爷,我也不想的,但是你抢了潭少?爷的一切,如今又回到这里?,就不要怪我,有什么冤屈,你下去说给潭少?爷听。”
从称呼上就能听出来,谁亲谁疏,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褚葳,他姓褚,不姓宋。
可他真的对宋氏的一切没想法。
“褚少?爷?”
褚葳没缄默寻找时机,等宋伯靠近时,起身用铁链勒住他,考虑到他是个老人,出发点也是因?为?忠心,没有勒死,直接勒晕。
脚尖够着,捡起地上的刀,褚葳直接给自己手腕和脚腕的铁链崩开。
只是没能完整取下来,手腕上还带着一些稀稀拉拉的铁链,刀就先崩断。
没来得及管这些,褚葳走?出去找宋潭。
宋府曲折幽深,不太好找,但褚葳凭借着他对宋潭的了解,找到了。
宋潭不会在离褚葳太远的地方。
天?幕一片漆黑,四周点了几?盏红灯笼,隔着悠悠的竹林,影影绰绰。
偶尔竹叶窸窣的声?音,在这样的夜晚显得怨气丛生。
宋潭和晁靖鹤一直在僵持,而打破这份死亡宁静的人,是褚葳。
当?他穿着揉皱的衣服,莹白的腰际露出一小块满是青紫的皮肤,胳膊上还有铁链磨出来的红痕,这样一副惨遭蹂躏的样子出现在宋潭和晁靖鹤面前时,两个人的脸同时黑了。
宋潭一瞬间变成小绵羊,捂着自己被灼伤的胳膊,“葳葳,你怎么来了?”
看,有情?敌在场,他都不背德文学喊小叔叔,而是直接宣示主权,喊“葳葳。”
他捂着的伤口?,褚葳也看见了。
褚葳走?到他身边,有埋怨也有心疼,“都说让你乖点。”
宋潭:“我乖了,都是他逼我。”
他俩站在一起,头挨着头,莫名和谐登对。
晁靖鹤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褚葳的目光,始终没有停留在他身上。
酸涩、嫉妒等情?绪像是一株藤蔓,种子自少?年?种下,在这一刻抽芽,一瞬间长成荆棘,缠住他的心脏。
他多想质问,可又惊觉自己没有质问的资格。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禇葳对别人好。
晁敬鹤有些不服,他知道宋潭是个坏东西,他自认也好不到哪去。
可为?什么宋潭有禇葳心疼,他没有?
甚至于连那句你怎么把他弄成这样,晁敬鹤都没有立场说出口?。
“展丰羽呢?”禇葳看过宋潭的伤口?,只是皮外伤,无伤大雅。为?了谨防他突然?生气,禇葳还牵住他的手,“他没和你一起来。”
温暖和柔软从紧贴的皮肤出发,一瞬间占据宋潭的大脑,他整个人就像喝了假酒晕晕乎乎,连禇葳说了什么都听不见,只知道:
小叔叔牵我。
晁敬鹤的头发被山风吹得凌乱,嗓子哑也哑了,“来了,他在车里?,我给了他符。长话短说,你必须跟我走?,和他待在这里?越久,你就死得越快。”
他也想走?,可是目前来说,他只做了一半任务,还有另一个是让宋潭放下执念。
这个任务比上一个还难,让宋潭放下执念,不如让他去死。宋潭的执念是和他两个人在一起,让他放下执念,禇葳亳不怀疑,他会直接带着自己下地狱。
不等禇葳开口?,宋潭先说话了。
他挡在禇葳身前,护住他唯一的温度来源,“不可能,我因?为?葳葳在,他不喜我杀生,才饶你一条命。但你如果非要找死,我也不介意多一些人肉花肥。”
晁敬鹤眸光一闪:“这句话同样送给你。”
说着,他抽出自己的玉佩,那玉佩有些道行拿出来就一股温凉感,沁人的心。
宋潭似乎很怕这个,即使如此,他还是挡在禇葳面前,不愿意让人带走?他。
禇葳知道,这样不是办法。
在他俩对峙场面僵住时,禇葳掏出第一次见面晁敬鹤偷偷塞进他口?袋里?的符,拍在了宋潭身上。
他的怨灵和他的骨头一起被封进坛子里?。
结束后,晁敬鹤擦了擦脸上的汗,看着楚薇的目光若有所思,“我还以为?你会护着他。”
禇葳望着地上漆黑的坛子,脑子里还是他刚才惊讶的眼神,连痛苦还没来得及加载,“我认为?这样才是真正护着他。”
不至于让他疯魔,如果爱能转化成恨,不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放下执念。
“是吗?”
晁敬鹤还想再和禇葳说说话,就看见禇葳身体突然?一软,倒在他怀里?。
好软、好香。
缠绕着心脏的荆棘在这一刻开成花,红得像血,娇艳欲滴。
刚才心心念念的人终于到他怀里?,这让晁敬鹤怎么能不愉悦。
他的心脏像擂鼓一般跳起来,声?音大到他自己都能听见。
尤其还是……在宋潭眼前。
没人告诉他,这样这么爽。
晁敬鹤带着一种虔诚的态度,在宋潭的唇上落下一个青涩的吻。
甜的,比他想象的味道还要好。
他几?乎有些醉了,再?瞧见禇葳身上的红色吻痕。
一股暴戾的欲望充斥着他的五脏六腑,疯狂叫嚣,快要破肉而出。
“就一下。”
晁敬鹤这么对自己说,但他的唇膜拜到禇葳的脖颈时,柔软的皮肤在他的唇下开出娇嫩的花,晁敬鹤渐渐控制不住自己。
等到他惊醒,发现禇葳更像一朵疾风暴雨骤打的花,花蕊都快要折了。
晁敬鹤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个想法是什么,禇葳很快知道。
他睡了整整两天?,醒来时先看到洁白的天?花板,后一转头,痛得他蹙眉抚脖子,身体像是被拆开又重新拼凑好。
人都快躺僵硬。
“哥……”
正痛着,又听到耳边一句哭丧般的“哥”。
禇葳看了眼,有气无力,“我还没死,你等我死了再?这么喊也来得及。”
展丰羽眼泪汪汪,扶着禇葳慢慢坐起来,“你都不知道有多吓人,我看见晁敬鹤抱着软绵绵的你出现,我都以为?你死了,他抱了具尸体。咱就是说你以后要干什么危险的事儿……”
不等展丰羽说完,晁敬鹤推门而进,“以后要干什么危险的事,记得带上我。”
攻略禇葳已经迫在眉睫,这时候刷的好感度,他可不想让别人得到。
这俩人都怎么想他的?他是哪里?有危险就不需要去舞的人吗?
不是,还真不是。
禇葳扶着自己的胸膛咳了下,还会说话,嘴边就被递了杯水,还插了吸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