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着施荑来到一间隐秘的静室, 静室中的摆设颇为奢华,和其他屋子有所不同。
我在这个乐馆也算常客了,却是第一次来此静室。
世子渊穿了身白色的常服, 见我进来, 他挥了挥手, 身边侍卫便外出等候。
待屋门关闭,世子渊笑道:“左徒大人,我恭候多时, 请坐。”
我回礼拜道:“劳世子等候, 是微臣罪过。”
“唉,左徒大人何必如此客气,我并非拘礼之人, 请!
我和世子渊坐在茶案两旁,世子渊亲自为我沏茶,满脸堆笑:“其实我和云笙你说起来, 也是年少旧识,当年你在宫中跟随少师学习时, 那叫一个出类拔萃,惊才艳艳, 只是那时你只和我弟弟熊玦交好, 不怎么搭理我,我心里可是羡慕的很啊, 羡慕我弟弟能有你这样的……知己。”
我陪笑道:“世子地位尊贵,云笙不敢逾越,故不敢接近。”
“噢?”世子渊惊讶道,“原来你不是嫌弃我,而是不敢接近我?”
我赶紧要跪:“我怎敢嫌弃……”
话都没说完, 世子渊扶着我的手臂,将我拉了起来:“坐坐,今日只是闲谈,你不必拘谨。”
我微叹一口气,又坐了森*晚*整*理下来。
世子渊顿了顿,随即笑道:“今日前来,我也不想和云笙你绕弯子,就直说罢。”
“还请世子务必直说。”
世子渊茶杯一磕桌面:“好!我就喜欢云笙你这种不遮不掩的直性子,很对我胃口。”
我在心里默默翻个白眼。
“子玉在军营的事,我知道了。”
我抬眼看他。
“你别这么看着我,那熊渠作恶,我是当真不知,我也冤得很!虽然此前我曾与他有过交好,但当我明白他的为人后,就很快疏远他了,他此次欺辱子玉,被子玉所杀,当真是罪有应得,我在宫中听到后也拍手叫好。”
我深深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说的都是真的!至于那些士兵说我与他共同玩乐,唉,云笙你知道的,军营寂寞,这种事时有发生,但送到我跟前的都是自愿的,我从未强迫过任何不愿意伺候我的兵!我敢对天发誓,若有虚言,天打雷劈!”
我看着他信誓旦旦的模样,淡淡说道:“能送到你面前的,有哪个敢说自己不是自愿的?”
世子渊愣了愣,又努力挤出一抹笑:“可人心里想什么,我又如何知道,反正每个到我跟前的我都是问过的,自愿便留下,勉强便离开,我不喜强迫,更不会恃强凌弱。”
我对这个人真的很无语,可又不得不和他继续装下去,因为他还没说出来找我谈话的真实目的。
薳东杨说得对,死无对证,熊渠这件事不会给他致命一击,只能让他失去一些朝臣的支持。
可这点支持,对于公子玦来说,都是极为难得的。
见我脸色缓和了,世子渊又道:“这件事我定会当众给子玉一个交代,请你放心。”
我奇怪道:“可是世子,你为何要对我说这些话,难道跟子玉说不是更合适?”
“这不是因为我们是旧识吗,子玉和我并不熟悉,而且现下肯定也对我有所误解,你和子玉交好,帮我传话更为合适。”
我不置可否,端起茶杯默默喝了一口。
“哈哈……”世子渊又笑道,“如今楚国朝堂谁人不知,如果上一辈的中流砥柱是令尹子湘,那年轻一辈的中流砥柱就是云笙你。只有你,才能改变其他人对我的看法。”
我看着他,有些震惊。